江筠清晰的听到了江兰呜呜的啜泣声,心里难受得不行,硬是咬着牙没去开窗户。
万一张秀英气在头上,又像那天晚上一样搞个突然袭击,那么,被奇袭的对象一定是她,她又不会像江兰一样有点事就哭哭哭。或许,就算是哭,也还是要挨揍的。
好在两个人分开房间睡了,江兰吵醒了谁也轮不到怪她。
过了一会,江筠索性把被子拉起来盖在头顶上,在脑海里开始数羊:一只羊,两只羊……
数到一万只羊的时候,把羊拉去排队剪羊毛,剪完羊毛就开始纺线,再把纺好的羊毛线拿去织羊毛衫,然后再把羊毛衫摆到军人服务社的柜台里,柜台外面举着钞票排队想买羊毛衫的人,一直排到了服务社的院子里,就像春运的盛况......
越数越清醒,越算越觉得赚钱的路子很多。
可惜,在这个计划供应的社会里,不允许任何私人的商业化行为,否则视为违反规则,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的。
江筠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想着自己的心事。
夜深人静,已经听不到江兰的哭泣声,窗外只有蟋蟀的鸣声。
江筠侧耳听听,江兰已经睡着了,悄悄爬起来,拿出平面几何书里的信纸,在被子里打着手电筒,看了又看,用手指在枕头上描了几下,觉得这些手绘图并不难,不需要用复写纸拓印到手绢上,她也可以画出来。
如今时间多的是,不看小说,还真是无聊得很。
江筠心想,要不,还是去买一尺白色的的确良,自己绣两个手绢吧,也不枉陈跃飞巴巴的送来这么多绣花的花样。
这些花样,若是叶清音的,要是发现不见了会怎样?
江筠忍不住笑起来,像陈跃飞这么鬼精灵的男孩子,不会让家里人发现的吧?
第二天,江筠还是把信纸给带去了学校,却一直没找到机会还给陈跃飞。
突如其来的一场事件,上学的路上不再安全,学校索性宣布放假,到发毕业证那天再回校领毕业证照毕业照就行。
大院里的这帮初中生们,立即提前开启了假期娱乐。
尤其是男孩子们,每天骑着单车在大院里一会儿东一会儿西,要么就成群结队的跑去部队的菜地鱼塘那边玩儿,趁当兵的不注意拿石头去砸鱼,或者去偷几颗还未成熟的西红柿。
女孩子们并不会很淑女,在户外玩的游戏,其实跟男孩子玩的都差不多。在过了玩过家家的小女孩游戏之后,她们更热衷玩的是模仿电影里的正反两派的角斗,模拟某个战争场景,追杀、关押、营救、反败为胜......
每天疯玩疯跑,乐此不疲。
江筠也加入了她们的团体,从跑不动到营救队友,进步神速,很快就跟大院里的同学混熟了。
就这么玩了有十来天,江筠每天的体力消耗都很大,再也不发愁晚上睡不着了。
事实上,她每次玩累了之后,就睡的很沉,沉到陈跃飞从窗户那儿给她塞了两次信纸,她都是清早听到起床号醒来之后才发现的。
当陈跃飞再一次来塞信纸的时候,江筠猛地拉开了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