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面露难色。
她倒是愿意帮她请大夫,可大夫夜里出诊诊金是白天的双倍,今儿又是花灯节,至少是三倍啊。
她哪有钱帮她请大夫,她刚刚说那话是希望刘稳婆帮着垫付一下,等她缓过劲来再还给刘稳婆,可刘稳婆都说没请大夫的必要了,自然不会借钱,她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女子没反应过来,“快去啊。”
妇人道,“请大夫要钱的……。”
女子从身上摸出一荷包扔给妇人,妇人随手接住,沉甸甸的荷包砸的她手疼。
荷包里不止有金子还有银票,妇人吓了一跳,她活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难道这女子脾气不好,原来是大户人家出身。
妇人拿了一最小的金锭子,然后把荷包放下,“这些就够了。”
刘稳婆见了道,“请城南的赵大夫,他医术最好,能请到他,或许还有三分希望。”
但也只有三分。
只怕人还没请来,这孩子就已经……
女子抱着孩子,那皱巴巴的样子一点也不好看,可是她心底喜欢极了,只是刘稳婆的话就像是一块巨石压在她心口,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紧紧的抱着孩子,掀开被子要下床。
这一下可是把刘稳婆吓着了,才刚生的孩子怎么能下床,身子骨不想要了吗?
女子身子虚弱,不过毕竟是习武之人,远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她道,“给我找身干净衣裳。”
刘稳婆劝她不动,只得依她,拿了一身自己没穿的衣服来,帮女子换上。
女子就抱着孩子走了,那荷包也没拿走,刘稳婆拿着荷包追出去,“你的荷包落下了。”
女子头也未回,虚弱的声音传来,“我还会回来的。”
眼下她没有别的落脚之地,刘稳婆和妇人都是心善之人,她打算借住一段日子。
刘稳婆一脸无奈,这哪像个生孩子的,大着肚子到处跑,生了孩子还到处跑,不出事才怪了,只是心疼她,好不容易盼到一个花灯会,也没法好好逛逛。
刘稳婆回屋,把被褥什么的抱出来,换一床新的,等忙完,又熬了些粥,妇人才回来,不过回来的只她一人,喘气道,“找了几间铺子了,别说赵大夫了,就是钱大夫孙大夫都不在,找不到人。”
说完,她往内屋看了看,“那姑娘人呢?”
“走了,”刘稳婆道。
“走了?!”妇人声音突然增大。
“还把孩子抱走了,”刘稳婆道。
“说是会回来,这不,荷包还在我这里呢,”刘稳婆道。
那应该会回来,荷包里钱可不少呢,妇人道,“也不知道她这么急的跑出去做什么,外头风大着呢。”
可怜她来回奔波,累的都快喘不上气了,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咕噜噜就喝了下去,刘稳婆见了道,“屋子里有茶,喝生水也不怕病倒。”
一瓢水喝进肚子,酣畅淋漓,妇人笑道,“我这身子骨喝几瓢生水还病不倒,今儿是搅了你逛花灯的雅兴,我看那姑娘也不像是个忘恩负义的,必会酬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