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生生的白了好几根头发。按照她想的,老大老三最多读个初中,能进工厂就行了。老二的天赋好些,她肯供她上到高中,要么去中专学技术,更有本事些说不定还能上省示范。也算是大屋刘头一个。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孩子都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和想法。二妮想不读书去当职业棋手,钟母当然是不同意的,她打算等考试过后,再来慢慢劝女儿。
姚鸿文寄了一封明信片过来。
明信片的背面是一副美丽的松江风光,画面朦朦胧胧带着不真切的光影,柔和了黑色蛛网一样鲜明的树枝,有雾,有露水。在看到明信片的时候,二妮心里“咦”了声。反复看了两遍咂舌起来:“师兄真好,又出去玩了。可是他寄这过来给我干啥?”
姚鸿文又不是什么温柔的大哥哥类型,平时翻白眼最多的人就是他了,话多又毒舌。二妮在理直气壮的情况下,掐架的功夫依然稍逊一筹。所以她看到这么好看的明信片,就觉得这不是寄给自己的。开玩笑,师兄肯定是被什么奇怪东西附身了吧。
二妮看到署名。忽然想起这个月快到给她发工资的时候了。心里又一片欢欣。高兴的恨不得现在就跑去邮局看看。这还是她头一会正儿八经的挣钱。一会儿担心送信的慢了,一会儿担心钱在路上掉了。一会儿担心他们漏寄了。总之,是各种紧张。她抱着书复习,慢慢的,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焦急的开始计划这笔钱怎么花。
农村没分家之前,家里收入都是交到长辈手上。这钱毫无疑问是得交到钟老太手上。但是一早就说好了。二妮自己还能拿一块钱的奖励。就这已经足够她反反复复计划如何花钱。手底下的因式分解写到一半,就变成了“供销社的熊猫牌铅笔x2”在这里打了一个问号,底下写的是:“英雄钢笔,一块五,钱不够,得找奶奶要些。”
她正胡思乱想,就碰到大妮洗完头进来,她进来的时候端着小碟子的蚕豆,两姐妹就坐在床边吃蚕豆,看书复习。一会儿吃得手上全是细细的盐颗粒。二妮一看碟子,心想坏了。这肯定是大姐做花弄得钱,全给我吃了,都没给奶奶留。
她心虚的把盘子藏在身后。偷偷摸摸的看了一眼大妮本子上的一页画儿。她们本子都一样,写的满满当当,但是大妮的封面底,则画了一颗瘦削挺拔的松树。她看了看。似乎有点眼熟。问道:“姐,你画的呀?”
没道理,大妮根本不会画画。
大妮写字的手顿了顿,对妹妹说:“朋友给我画的。”
二妮是个人精,她觉得大妮肯定有事瞒着,心里老大不高兴了。还有一种不知道哪里来的醋意。非要拉着大妮说。“你不告诉我是不是,是张红,还是小江,我看都不是吧,你认得就他们几个,我看他们没有谁会画这个。”
这话有点咄咄逼人,弄得大妮脸色涨红,她缩了缩脖子,难得懊恼的说“我就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