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确实是如此,可笑之极!”
红袍元婴们纷纷开口,此时布下的火阵足以把天仙烧死,他们对于自己的火法威力无比自信,而苍焰宗宗主却没有把拨浪鼓放下。
“那妖孽去了先天宗,天机宗,还有天哲宗,都是为了从其中取走一些东西,按照前天机传讯中对先天,天机两个宗门的交代,妖孽是为了找一千四百年前卢泽山的仙道遗物。”
苍焰宗宗主道:“此妖孽是为了报仇而来的。”
“当年祖师从卢泽山带出了这面拨浪鼓,从而造就了如今的苍焰宗,这面鼓怎么可能被妖孽拿去。”
诸红袍上人皆是齐声附和。
但是谁是妖孽?
不管那个白发童子是不是妖孽,他都已经是了。
苍焰宗宗主此时确定了仙祖已经被烧死,他微微放下心来,于是那拨浪鼓轻轻晃了一下。
漫天的苍琉净火全部回到拨浪鼓中。
苍焰宗宗主的身前,白发的童子动也未动,身上不粘半点烟火尘埃。
苍焰宗宗主大惊失色,那些红袍上人更是震惊的无以复加。
但紧随其后,仙祖伸出手来。
天宇坍落,数十位大修士被碾碎,仅剩下那个拨浪鼓,被仙祖拿回手中。
不到一顷刻后,苍焰宗的山门也坍塌下去,化为尘埃,不复存在!
但这次的清算还没有结束!
天下众多修行之宗人人自危,仙祖在找最后一个东西,那是一个玉佩。
而当年参与卢泽山之战的宗门中,还剩下天下第一大宗门。
仙祖的力量渗透到遥远的天边,他伸出小手,于是无量量高大的五指便从天而降。
这个仙道宗门中爆发出极强的力量,抵抗着,顽强抗争,数以万计的修行者从山门内腾空而起,那个宗主大喊着不退,同时鼓舞着山门内的弟子们的士气。
他在说妖孽可以灭亡我们的山门,但是灭亡不了我们的精神。
仙祖没有说话。
他在说妖孽可以灭亡我们的躯壳,但是灭亡不了我们的传承。
仙祖没有说话。
他在说妖孽可以灭亡我们的现在,但是灭亡不了我们的过去。
仙祖还是没有说话。
他在说,妖孽可以灭亡我们的形骸,但是灭亡不了我们的意志。
他在说,他们的意志会被后来者继承,而一定会有人继承他们的意志,对仙祖这个“妖孽”进行复仇。
然后他们爆发出了空前高涨的战意,每一个人都和疯了一般向那只大手冲过去,不断有人自爆,那点点涟漪击打在无量量光辉中,宛如石子丢入大海。
仙祖在此时忽然停手了。
他站在高天,看着那个宗门门主手中的玉佩。
那个宗门门主十分狼狈,此时剧烈喘息,并且呵斥:“妖孽,要杀要剐,放马过来!”
仙祖的神情中突然升起一抹悲戚。
这是他第一次在哭。
不知道为了什么而流泪,或许是小水怪,或许是人间的众生,或许是这些家伙悲哀的下场,也或许是对于自己本身之情的正视....
万圣都在看着,天尊们也在注视。
李辟尘哼唱的歌谣戛然而止。
“那个东西是我的。”
仙祖忽然看着这个宗主:“为什么你能把黑白颠倒的如此熟练?”
“为什么你能把抢夺来的东西说的理所当然?”
“为什么你的祖师,杀别人的时候便无所顾忌?”
“为什么现在我来杀你,你却显得慷慨激昂?”
仙祖忽然呵斥,声音之上带动九天劫难!
“你有什么可慷慨激昂的!”
“一千四百年的恩怨,因一梦结缘,对于你们来说,是劫!在无量量劫之上!”
他抬起一根手指来,上面无量量光阴汇聚!
“仅以一指,断汝等过去未来!”
那一指打过,此宗门内所有的修行者都失去了过去。
他们脑海中顿时空洞一片,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一切从新开始,而过去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仿佛是此刻才突然凭空造化。
但是无根之木自然不能久存,所以他们的躯体与精神都开始自我瓦解。
没有过去,自然没有未来。
连存在都成为了悖论!
那个宗主两眼混沌,他在此时此刻看到了前面的一条大道,在万千仙道的尽头,站着的正是他一口一个妖孽的白发童子。
万道之宗,万仙之祖!
仙道根源!
古老时代的第一位“仙人”。
“为什么会这样.....我做了什么......祖师...你又做了什么.....”
这位宗主留下最后带着大疑问的呓语,化为光雨,彻底从这个世上消失。
一切痕迹都被抹除。
仙祖抹掉眼角的泪水,他似乎看到了一抹消逝的神火。
他捡起那个玉佩,从这里离开。
缙山界前,中黄天道被一只小脚踩踏,头颅炸开,从世上被毁去!
李辟尘倚靠着白鹿,此时似乎因为久坐而显得有些“腰肌劳损”,他撑着腿站了起来,把白鹿从地上牵起。
仙祖看着他:“太乙,我杀了很多蝼蚁。”
李辟尘点点头:“我知道了。”
仙祖道:“你应该最厌恶有人欺辱蝼蚁,为何不发一言?”
他忽然道:“你其实也怕我。”
李辟尘转过头:“您能与蝼蚁为伴,那这一次的旅行就算是圆满了,您不必问我一只小水怪是否值得您这么做,蝼蚁与大圣又有什么不同呢,我也曾是蝼蚁。”
他把绳子缠在手心里。
“仙人喜怒,如风雨雷霆,能泽被万物,亦会劈震苍生,故来如风雨,去似微尘。”
李辟尘:“我并没有做什么,众生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仙祖道:“你哼唱歌谣,配合后土手段,让我入妄,这很好玩吗?”
他说完,却又流下第二滴眼泪来。
这滴眼泪落在荒原之中。
于是云烟骤起,万象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