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分配给幼年的男子,因为他们是咱们的下一辈,他们若是死了,咱们的种族,也就灭亡了!再然后,就到了妇人,最后,那些行动不便的,就要饿死了,就算不饿死,若是真的没有食物了,他们会自己慢慢的走,远远的走,走到一个远离族群的地方,然后眼睛瞪着,等候老天来收了自己,要么饿死,要么,被野狼这些给咬死。
这就是咱们草原和大漠啊,这里是一个你弱一点,就真的会死的地方,你说,大唐那里,只有稀粥?呵呵,稀粥总比草皮好吧?那样的日子,简直就是神仙国度的日子,咱们草原和大漠的人啊,都是能拼命的,只要每天有稀粥喝,他们干起活来,会比好多男人都厉害,他们会顽强的活下去的,一定会的。这简直就是老天的赐予,徐哥,求求您,一定要帮我求求你们家公爷,我知道,他是个有本事的,只要他答应,什么条件,我都应承下来,好不好?”
老徐也怔怔的坐在那里。
阿史那鹞鹰说得没错啊,自从进了公府之后,他的好日子,的确好像是过多了,以前,裤衩子都没有一条完整的,身上虱子跳蚤到处爬,肚子饿了,只能挨着,拿腰带捆着过,再不成,卖儿卖女,吃观音土,啃树皮,他们也都做过啊!
就算是现在,大唐好多地方,还不是一样?那些深山里不肯出来的家伙,有几个不是如此的?老徐也算是明白了,他无力的靠在柱子上面,长长的叹气。
“我答应也没用啊,你若没这样说,我都差点忘了,自己当年也是如此过来的人,咱们大唐,若是没有我们家公爷,就算到现在,饿死的人,还是一样屡见不鲜。我老徐也一样,当年若不是公爷,我也早不知道死在哪里了。这是上辈子积了德啊,我得好好的报答咱们家公爷!
鹞鹰,你要拿我老徐的命,我能给你,但是你若是想让我替你求这个情,老徐我实在是做不到啊,不说其他,就单单袒护外族,那些朝堂里的人,就给弹劾公爷一个勾结外族的罪名,这可是夷族的大罪,我如何能应承?你是你们突厥的公主,你自然知道,朝堂里的纷争,到底有多么的厉害。公爷这么多年以来,为了咱们,受了多少委屈?我老徐若是还如此,那我还是个人吗?
所以啊,你起来吧,这事情,我实在是没个法子。”
老徐说完,连连灌酒。
阿史那鹞鹰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气力一样,她的打算,到底是要落空了。
联军后撤之后,这些百姓,难道真的就活不下去了?
禄东赞因为偷袭刘旭,所以高句丽现在还在杀人。
那西域联军百万大军攻打刘旭,他们若是攻打过来,这些人,还有活路吗?
一样被刘旭的军卫活埋?
阿史那鹞鹰想到这里,就浑身发抖。
但是她有什么办法?
带着他们跑,肯定跑不了,那些老弱,连大漠都走不出去!
她突然感到一股绝望,她从小到大,不靠家族,她亲自拼搏,与天争斗,与命争斗。她从未害怕过。
但是此刻,她害怕了。因为她实在是一个好头领。
老徐的心,不可谓不硬,他一生当中,杀人无数,他杀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但是好像进了刘府的人,总有一个毛病。见不得像阿史那鹞鹰的人,露出她那样的表情。
刘家人敬重英雄,也敬重巾帼!
老徐烦躁的走了好几趟,才狠狠的跺了跺脚。
“你走吧!”
老徐还没说话,阿史那鹞鹰却又开口说话了。
“走?走哪里去?”
“哪里都可以啊,看着他们西进,完成你的任务。又或者,找个地方躲藏起来,你的公爷,应该很快就能打过来了。”
老徐捏了一下拳头,然后哼了一声。
“然后呢?你呢?在这里等死,带着一群老弱病残,奋不顾身的迎击咱们家公爷?鸡蛋碰石头?自杀?”
阿史那鹞鹰苦笑。
“不这样。又能怎么样?”
“呸!这样才是真正的傻子!公爷常说,天底下,包括皇帝在内,没有谁的命,就比别人的金贵一些。都只有一条!能活下去,就要好好的活下去!认命的人,都是傻子!
我跟你说,我下面的话,你一个人,好好的记住。咱们家公爷,恩怨分明,战争没有对错,公爷要杀的,不是你们这群老弱病残,而是那些马上征战的人,他们死了,那是活该,谁让他们与咱们大唐作对?
大唐是什么,是雄鹰,是巨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犯我强唐者,虽远必诛!这就是我们大唐,任何与咱们大唐作对的人,都不会有一个好的下场!
这不是蛮横,这是强势,这是骄傲。大唐人的骄傲,不容任何人亵渎!
所以,他们触犯了龙之逆鳞,他们就该死!他们妄图与龙抢夺,那就不该存留世间!
但是你们那些老弱病残不同,他们只是一些蚂蚁,你何时见过一条龙,对着一只蚂蚁发怒的?只要这蚂蚁不那么讨厌又不自量力的想咬一口龙肉,他们不会死!
但是,他们也不会像你所希望的一样,保持着一个族群,完整的活下来。
他们会被分配,分配到不同的地方,这个修路,那个就架桥,那个养猪,或许另外一个就养羊。只要你的百姓,他们足够争气,足够听话,他们会活得很好!”
老徐说完,感觉自己犯了什么大错一般,狠狠的对着自己的手臂来了一刀。
“公爷待我恩重如山,我却向一个外族人透露他的信息,嘿嘿!我老徐确实该死!”
他看着自己鲜血长流的手臂,然后闭了闭眼。
“当然,你若是想多一些筹码与我家公爷求情,你可以派人送那些沙盗,前去西征,若是你再劝解你那弟弟撤军西退,我想....”
老徐不再说完了,他的血越流越多,公府的家臣里面,他觉得自己算是最对不起刘旭的了,以前在南海,自己差点羞愧得自杀,如今啊,看来,狗还是改不了吃屎,他这样的人,早该死了啊,怎么还要继续祸害公爷呢?
他躲开了阿史那鹞鹰准备给他包扎伤口的举动,打开了门,看着完全落下去的太阳,长长的吐一口气,然后长长的怒吼一声。
“哈胡儿,你等等老子!咱们比他一比,谁他娘的后到俱兰,谁他娘的就是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