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衣食无忧的,工则是确保大唐井然有序,能够一切顺利推进的。至于商人,则是货物流通的根本。这四者,虽说有先后贵贱之分,但是却缺一不可。”
王灿听到了点了点头,说道:“你刚才的话,说到了先后贵贱之分,显然你是认为,商人最为低贱,对吧。”
“是!”
李承乾想都不想,直接就回答。
作为太子,李承乾有诸多老师教导,而且有诸多书籍看,所以他有自己的观念。再者,李承乾在王灿的面前,也不喜欢藏着掖着,有什么就说什么。
错了可以改正的。
这是李承乾的想法。
李承乾继续道:“先生,这商人逐利,一个个偷奸耍滑的,一旦商人身份抬高后,那么对于大唐体系,肯定会产生冲击的。所以商人的地位,必然是要低贱。如此一来,才能压制商人逐利的根本,不能让商人冒头。”
王灿却是摇了摇头道:“商人逐利,这个的确是如此。但是,士人难道就不逐利了?士人一辈子读书,皓首穷经,为的是什么,为了高中科举,为了扬名立万,为了出人头地。最终,不也是逐利吗?”
李承乾辩解道:“先生,士子虽说也逐利,但是,更多的士子却是要治理地方,却是有着远大理想,是要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
王灿道:“太子这话,却是站不住脚啊!士人逐利,是为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那么,商人逐利,为什么就不能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士人当中,做官的人,十个官员九个贪,只要是彻查,就没有多少人经得起查证的,只是多少问题。而且评价一个官员,大多是看地方的发展,地方发展不错,官员即便有贪腐,百姓也觉得不错。”
“商人呢?”
“商人虽说逐利,可如果商人不逐利,谁来做生意呢?傻子才做亏本的事情。而且商人赚了钱,并非是人人都囤积货物,并非是人人都只管自己,也有好商人。”
王灿侃侃而谈,继续道:“因为一句话,就把商人否定了,却是有些不妥当。”
“甚至于,太子可曾想过一件事。”
“到底是谁,认为商人逐利,认为商人奸宄的。是这制订了士农工商规矩的士人,是士人说商人逐利奸宄且油滑不可信的。”
“这不是客观的存在。”
“是被一群士人定下规矩,所以才有了商人逐利的观点,才有了商人不可靠的观点。”
王灿说道:“太子仔细的想一想,是否是这样。”
李承乾闻言,心头大震。
因为王灿的话,仿佛是晴空炸雷般,在李承乾的脑中响起,甚至于要撼动李承乾的内心,要搅动李承乾的基本价值观。
然而李承乾仔细的琢磨,又发现这事情,似乎还真是这样的。
商人的定义,是谁制定的。
是士人。
可凭什么士人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呢?
商人逐利,士人也逐利的。
李承乾一时间,脸上浮现出了迷惘的神情,因为王灿的一番话,给了他太大的影响,使得李承乾自身,都是受到了影响。
王灿继续说道:“太子,从你跟着我一起学习,我就一直让你要养成一个习惯,那就是所看所思所想,要有自己的观点,要有自己的认识。如果你连这一点都无法做到,那么你的所作所为就会受到影响。正所谓尽信书不如无书,你如果全相信书本上的东西,很多都不适用的。”
顿了顿,王灿继续道:“书本上的很多东西,都是理论上的,都是最为理想化的。可现实的情况,却是无比复杂,却是无比困难的。”
李承乾眼中一下明亮了起来。
尽信书不如无书!
这一句话,一下提点了李承乾,因为这段时间以来,李承乾本身的思想,的确是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他很多固有的观念,都已经被打破了。因为李承乾接触了太多的人和事,所以知道事情并非单纯那么简单的。
李承乾深吸口气,道:“先生的教诲,弟子谨记于心。”
王灿颔首,又继续道:“言归正传,还是说回到商人上来。商人的身份,一直以来都卑贱,但是太子可曾发现一个问题,一个国家越是贫穷时,商人越少,经济发展月越低,百姓的日子也越发的难过。商人越是活跃,经济发展越好,反倒是百姓的日子越好,反而成就了太平盛世。”
李承乾仔细一琢磨,眼睛明亮,道:“先生所说的,还真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