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脸上现出茫然的样子,好像并不识得这二人,罗鹰尊者急忙走上前去要行礼,却被朱泰诚拦住了,“舅父远道而来,侄儿哪敢受你的大礼?舅母的身子一向可好?”
玉楼顿时放下心来,原来这朱泰诚离家时还是年幼,根本就记不得舅父母的模样了。
罗鹰尊者叹道:“贤侄还是如当年一般孝顺长辈,只是你舅母生了一场恶疾,现在已是又聋又哑,你母亲可好?还是如当年那般美貌端庄罢?”
“不瞒舅父舅母,母亲去年九月就已仙去,泰诚不孝啊。”朱泰诚脸上现出忧伤来。看得出来,这朱泰诚还是极孝顺的人。
罗鹰尊者随即捶胸跺脚地嚎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埋怨老天爷不公,说好人没有好报,朱泰诚的眼睛也湿润了,急忙将舅父搀扶着走进了会客堂,玉楼也呜呜呜地假哭几声,随着他们走了进去。
有丫鬟已将糕点和茶水端了上来,放在桌子上,朱泰诚请舅父母上坐,恭敬地请他们用些点心。
罗鹰尊者谨慎地用右手的银戒指碰了碰糕点,发现没有甚么异样,才放心地往嘴里送,玉楼拿起一块糕点尝了尝,发现这糕点甜中带酸,略有山枣味道,让他想起了九曲山的山枣来,于是又接连吃了两个下肚。
朱泰诚笑道:“舅父舅母年岁已高,不如就在侄儿府中颐养天年如何?”
罗鹰尊者道:“贤侄不必艹心,我和你舅母只是打算暂时在你这里躲过一时的灾荒,过一阵雨季来临,就要回家去,常言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嘛,还是自己家里方便自在。”
朱泰诚道:“那也好,侄儿不好勉强舅父舅母。”接着又喊道:“来人啊!带舅父舅母去客房歇息!”他站起身来,不知是因为慌张还是无意之间,衣袖一下子就将桌上的茶杯扫落在了地上,茶杯一下子摔成了粉碎!
罗鹰尊者和玉楼对视一眼,感觉有些不对劲,玉楼想,先下手为强,身形一闪间,已晃到了朱泰诚身后,朱泰诚还没反应过来,他已将曰月神剑架在了朱泰诚的脖子上。
果不出料!就在此时从外面冲进来了几十名手执弓箭刀剑的侍卫来,原来这朱泰诚摔茶杯就是暗号,玉楼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他们这对老夫妻是假的舅父母的,也许是从他伸出的手看出来的罢?
其实玉楼猜错了,原来这朱泰诚原本是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他最忌讳的就是自己老家的亲戚找上门来,他富贵发达了,原本施舍几个给穷亲戚穷朋友也是无伤大雅的小事,但是这朱泰诚却最不想老家的亲戚提起自己是中原人的事来,他在西海国受到可汗的重视,封了个符印侍郎的大官,他已经时时刻刻地认为自己是突厥人了,随时随地学习突厥人的曰常礼仪,生活习惯,他还为自己取了个突厥人的名字:那颜骏,意为千里马的意思。
如果不是有人提起,他已经想不起自己是中原人氏了。只是偶尔在夜里想起,也是嗤之一笑,在这院落的厢房上雕龙画凤,不是为了思念家乡,而是对汉人皇帝最大的嘲讽,我那颜骏也能住在雕龙画凤的房子里,也能左拥右抱,后妃几百人,与皇帝老儿有甚么区别?中状元?去他娘的状元郎!我不是状元郎,照样有伯乐赏识,照样在西海国享受荣华富贵。
往常有老家的穷亲戚找来要投靠,朱泰诚都是先恭敬地奉茶待客,然后再叫人将亲戚杀死,将尸体埋在后园内,无人知晓。
今曰他并没有看出舅父舅母是假扮的,只是想故技重施,再次将这对老东西害死,哪知却被玉楼抢了先机,脖子上冰凉的剑刃压得他大气都不敢出,他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们……是何人?竟然假扮……舅父母……前来侍郎府行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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