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人看。”
黄微微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句句让盘小芹坐立不安。
我看到她眼珠子一转,泪珠儿就啪嗒一声掉下来。
看到盘小芹哭了,黄微微也于心不忍。她安慰她说:“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你哥好。只是现在你哥正处在最艰难的时期,他只要能帮你,难道还会不帮吗?再说,我也听说钱老板前段时间的日子不好过,怎么就突然有钱了呢?你要入股他公司,目的是什么?”
盘小芹擦了一把泪,平静了一下心情说:“嫂子,你不知道,这个死老钱,过去害了我一次,这次他有钱了,我得赚回来埃”
“他怎么害你了?”
“苏西镇没搬迁之前,我哥在苏西镇给我找了一块地。这块地我花了不少钱,可是后来苏西建镇的时候,我拿不出钱来建,但哥的镇政府有明文规定,所有地皮必须在两年之内建起来,否则就收回土地。我没钱,但又舍不得土地被收走埃就是这个钱老板找了我,给了我不到一半的土地钱,把土地转给他了。现在他在我的土地上建了一栋苏西宾馆,生意红火得要死1
“你怎么没跟我说过?”我是第一次听盘小芹说这事。当初钱有余在她的土地上建宾馆的时候我曾想问问,也是因为被其他事拖住了,到后来就忘记了这回事。
“哥,不是我不想跟你说,而是你那时候太忙了。你忙得连吃饭都站着吃,我怎么会拿这点小事去烦你呢?再说,钱有余是给了我钱的,只是钱不够我买地皮的钱。”
“但是现在你要入股他的公司,是看中了他什么?”
“他手里不是有几百亩土地吗?而且还是市工业园区的土地。这地皮老值钱了,我听钱有余说,他拿地皮是三十万一亩,现在涨到三百万还不止了。”
“胡说!”我笑道:“老钱又在玩什么花招啊?”
盘小芹认真地说:“是真的。苏西镇所有人都这么说的,他现在在集资,承诺利息高过银行五倍,而且月月结利息。苏西镇的人都快疯了,好多人在银行贷款借钱给他呢。”
我心里一沉,问道:“他搞这个多久了?”
盘小芹想了想说:“怕有一个多月了吧?反正我要入股,他不让我入股。”
“你怎么入?”
“借钱给他呀。”盘小芹严肃地说:“我按别人的规矩借钱给他,十块钱一股入股。他别人谁的钱都要,就是不要我的。你说,哥,他这不是欺侮我么?”
我心里越发沉重,钱有余的这种做法,让我心里像挂了一个百斤铁锤一样,沉甸甸的让我呼吸困难起来。
“你先别急1我安慰她说:“等我从省里回来,我去一趟苏西镇再说。”
“哥,拿就这样说好了!”盘小芹高兴地说:“只要哥你露个面,老钱就得乖乖滴让我入股。”
我叹口气,心里想,你就不怕这钱打了水漂么?
盘小芹看我答应了去苏西镇,原先的愁闷一扫而光,冲着屋里的枚竹喊:“枚竹,对不起了啊,我乱说话,你打我吧。”
奚枚竹从屋里抱着年年出来,眼睛看也不看盘小芹说:“我打你做什么?你又没说错话,是我自己做得不好。”
盘小芹尴尬地笑了笑,她从随身带的口袋里摸了一阵,摸出一条烟放在桌子上说:“哥,我来得太匆忙,也没给小侄儿买点什么。下次,我下次一定给侄儿买好吃的。”她顿了一下,眼光又去看黄微微,看了几眼后,叹口气说:“要是我有嫂子一半的漂亮和水平,我死也甘心了。”
她说完这通话,朝奚枚竹鞠了一躬说:“枚竹,再怎么说,我们都是苏西人,你要原谅我1
还没等奚枚竹说话,盘小芹已经如一阵风一样卷到了门边,拉开门头也不回走了。
我们被她这番举动闹得楞了半响,直到黄微微悠悠叹了口气说:“这姑娘变了好多。”,我们才回神过来,互相对视一眼,莞尔一笑。
盘小芹的到来给我带来的这个消息不亚于惊天响雷。我不在黄微微和奚枚竹面前表现出来,就是怕她们担心。
盘小芹一走,我也推开碗筷,回到卧室里,拿出电话先打给小姨。
小姨现在是姨父公司的总经理,夫妻两个夫唱妇随在一起打拼。他们的公司已经升格成了集团公司,说起他们公司的名字,衡岳市知道的人还挺多的。
电话一接通,我迫不及待地问:“小姨,你们跟钱有余钱老板的合作谈成了吗?”
小姨不回答我的话,反而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给她说一声。
我说:“我就是出个差,没什么大事。”
小姨训斥这我说:“谁说不是大事?你是家里的顶梁柱,你不在家,大家能不担心?”
我笑道:“小姨,我现在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再怎么样,我也是衡岳市的一个高级干部了。”
小姨惊喜地问:“小风,你升了?”
我笑着说:“应该差不多吧。如果不出意外,等我这次从省里回来,任命文件也该到了。”
小姨祝贺我说:“小风,我就知道你不错的!刚才你问我什么事来着?”
我说:“钱有余跟你们合作的事。”
“早就没谈了!”
我的一颗心落了下来,转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小姨不会卷入这场集资案里去,但钱有余要出事,我又能安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