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且不说在巴卡尔将军的心目中,这两营预备兵增援上来能够发挥多大的作用,对魏斯而言,他还是有信心带领他们跟当面之敌的好好较量一番。这两个营其中之一参加了拉塞尔航空基地之战和华伦斯防卫战,另一个营也参加了华伦斯防御战。经过战斗的磨练,预备兵们已经比参战之前更加适应战场了,而接连两场战斗的胜利为预备兵们面对诺曼人增添了不少信心。
一番客套之后,巴卡尔将军也直奔主题,他指令魏斯带领两营预备部队向北推进,接替392战斗团的进攻出发阵地,进入阵地后做好抵挡敌人战术反击的准备,使392团能够腾出手来将兵力投入到对敌人的围攻当中。这种部署是非常适合战场形式,也是适应各自部队实际特点的部署。魏斯欣然接受,随后告别帕斯特少校,带领抵达战场的两个预备营向北移动。
这样的战场的魏斯而言,犹如庖丁解牛,游刃有余。他带着两营预备兵,非常迅速的抵达了第392团阵地。在跟该部指挥官接头之后,对方虽然有些迟疑和顾虑,但这是巴卡尔将军的指令,他们还是毅然决然地执行了命令,留守的两连官兵悉数向前推进。
在肉眼无法看到但特殊视野能够窥视的地方,第391和392团的官兵正对那千余名诺曼部队展开夹攻。他们在战术形式上非常有利,敌人虽然占据山腰,背靠山坡,看起来进退有余,但实际上可以回旋的余地并不大,而联邦军这边两个团各据一路,对诺曼人的阵地进行夹攻。如果两个团的指挥官更有魄力和洞察力,这个时候趁着大雾弥漫诺曼人无法发挥射击精准的优势时展开连番强攻,大概率能将人数和战术上的优势转化为胜利果实——足足4000多名联邦军官兵在精神和体力都较为充足的情况下,在本土作战的状况下夹击诺曼人,取胜的难度并不大。在第392团的留守部队增援上去之后,这种优势更加的明显,而诺曼人显然感受到了战斗压力的增加,如果这样消耗下去,他们迟早会被击败。因此,他们的指挥官决定趁着大雾还未消散的机会实施机动。
意识到两侧的火力强而正面的火力相对较弱,他们如巴卡尔将军之前所揣测那样,毅然决然地发动了正面的反击。形势突变,担负正面佯攻任务的联邦军部队有些猝不及防,在敌人第一次冲锋的情况下就丢失了不少阵地,而当敌人重新整顿后发起第二轮攻击时,他们便向两翼的部队退去,以至于中路大门敞开,诺曼人不消一刻钟便来到了魏斯眼前。
在大雾中交战,官兵们最担心的不是敌人的突然出现,而是跟己方友军撞在一起发生敌我不分的误伤。有魏斯坐阵,预备部队的官兵们断然不必有这样的担心,哪怕他们自己无法判断,指挥官的指令便是对他们的指引。
当诺曼人的反击部队来到阵地前方,只待魏斯一声令下,两个预备营的部队当即倾泻火力于正面。在三四百尺的距离上,那些投入反击的诺曼人就像撞上枪口一样。面对守军爆发式的火力,他们根本来不及躲避,顷刻间便有大片人马倒在枪林弹雨当中。不仅如此,魏斯的预备部队还带足了机关炮和迫击炮。面对敌军,他们毫不迟疑地将这些火力全部用上,哪怕几分钟之后就会面临弹药告罄的困境,在魏斯的明确指令下也在所不惜。
这一通凶猛无比的防御火力,将山腰上冲杀下来的六七百名诺曼士兵当场打死打伤了一小半。虽说绝对的战果并不多,但要知道那千余名诺曼士兵跟四五倍于己的联邦军正规部队周旋了一天一夜,双方互有伤亡,而眼前这一短暂交锋就让诺曼人损失了差不多一个连的兵力,放在这样的战斗中可不多见。在遏制住诺曼人的反击势头之后,魏斯立即联络第391和392团——此时战场上的野战电话线路时断时续,值得庆幸的是,从进攻出发阵地前往诺曼人两翼迂回夹击的391团和392团还保持着通讯,他们接到了魏斯这边的情报,得知诺曼人的正面反击已经被遏制住,当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调转攻击的方向,对山腰的敌军实施佯攻,而对下山的敌军展开夹击,将敌人的有生力量歼灭在山腰与山脚阵地之间。
在魏斯自报家门并以简练的语言分析了战况之后,两位团指挥官决定采纳他的建议,改变攻击方向。不多会儿战场上枪声爆炸声激烈的厮杀声交织在一起,魏斯和他的预备部队稳稳地守在进攻出发阵地场上,等待着两只战斗团对诺曼人的部队展开绞杀。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战场上的形势逐渐明朗:除了少数留守在山腰的诺曼人继续顽抗之外,投入反击的敌方生力军都在391和392战斗团的夹击下损伤殆尽,余下的也都被打得七零八落。
事已至此,魏斯遂从两个预备营各挑一支分队加入战团,去清理那些负隅顽抗的小股敌军。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联邦军队以钢铁般的决心攻占了位于山腰的敌军阵地,这片战场终于沉寂下来,接下来所要做的就只是打扫战场。在经过一处躺满了尸体的草地时,魏斯看到几个浑身是伤的诺曼士兵抬着一名奄奄一息的军官,这人虽然满脸血污,但魏斯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人是上一场战争中让他恨得牙根痒痒的诺茨中尉,那个原本跟随在塞得林茨将军左右的诺曼军官,在索姆索纳斯负责看管他和尼古拉,到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犯人”以出离的方式逃离飞行研究基地……看来,这家伙似乎被发配到了一线战斗部队,而且过去了这么久,军阶只升了一级,是一名陆战部队的上尉。
看到魏斯,诺茨睁大了眼睛,旋即灰头土脸。魏斯并没有嘲讽他,而是静静的看着他,用诺曼语说:“你们又一次踏上了联邦的领土,而我们又一次为了自由奋不顾身。我们终究在战场上相遇,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诺茨忍着痛楚,冷笑了一声:“作为军人,我们有自己的职责,指挥官命令我们向前,我们就只能向前。”
这种盲目服从的态度,从一名资深的诺曼军官口中出来,魏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他也没有跟对方辩驳哲理的兴趣,而是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会在这儿,而不是跟在那位前途无量的贵族将领身旁?难道他也来到洛林了?”
诺茨摇了摇头:“我为什么会在这?说起来,这还不是拜你所赐吗?”
对方即便没有细说,魏斯也明白是自己拿纵身一跳的勇气,让这位肩负特殊使命的诺曼军官出现重大的失职,以至于原本大好的前途就此折尺。这是宿命,也是对诺曼人最好的回应。
魏斯不再说话,而在临别之前,诺茨恨恨地说道:“我想,要不了多久,塞得林茨元帅就会成为阿尔斯特的占领者。到那个时候,如果你还活着,应该会有机会再见到他……当然了,等你们再相见的时候,你依然是阶下囚,而他依然是高高在上的胜利者,而且这种地位的对比不会再出现逆转的可能性。你们,洛林,还有整个联邦,都会被他牢牢地踩在脚下。”
“这是不可能的!”魏斯针锋相对地回敬道,“邪恶永远无法战胜正义,而你们的侵略野心,就是这世间最邪恶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