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的丧事举行到第五天,侯府四少爷英年早逝,委实让人唏嘘。
侯府接连不断的厄运,似乎是某种动荡的序曲,整个京城都在传着顾家大爷要继任侯府的消息,侯府人还没乱,外面传消息的倒要先乱起来了,咸吃萝卜淡操心,恨不得开场赌局压个宝。
再者有关四少爷的死,亦是流言四起,如果说侯夫人是寿终正寝该着死,那二少奶奶跟四少爷总没到该死的年纪吧,一前一后商量好了似的给侯夫人陪葬的阵仗,也怨不得外人七想八想。
四少爷死在赌坊的暴乱中,有人猜测是四少爷倒霉,正巧赶上晋王清剿余孽的时候,乃是被误伤而死,毕竟赌坊的那场暴乱说小不小,许多人都瞧见了,一把火烧了不知道多少尸体,隔着几条街都能闻见人肉的焦糊味。
还有人说四少爷误入歧途,投靠了叛党云云,所以活该被晋王除掉,因此才惹得晋王对侯府不喜,压根没有打算改换继承人,就是想趁机裁撤安奉候来着。
说的更诛心一点的,便言四少爷乃是顾家大爷故意杀死的,顾家大爷早就跟晋王穿一条裤子,趁着剿灭叛党的时候顺手除掉了四少爷,他刚回京才几天,侯府接连死了三个人,这又不是得了瘟疫传染,哪就这样巧合,没准就是他的手笔呢。
所以顾家大爷其实是回来抢夺侯府的吧,毕竟人家才是正经的侯府嫡长子,一定是侯夫人对待继子不公,顾家大爷从小受尽白眼虐待,所以身子一直不好,这应该算是报应吧,下一个要死的是不是该轮着侯府二少爷了呢,谁也说不准。
可侯府二爷压根没有自己快要死的觉悟,按部就班的主持着家里的几场丧事,并做了一个决定,延长侯夫人的停灵时间,等待跟四少爷一并发丧。
什么时候发丧这种事谁也管不着,但家里整天这般诵经哀唱实在恼人,而且顾恒像是要把侯府家底掏空似的下血本,那场面不知道的还当是宫里皇上死了。
跟前院也就一墙之隔的大房集体深受其害,只好整天大门紧闭,不然连吃饭都觉的倒胃口,睡觉更是不用指望,夜里要被哭醒好几次,但难得的是大家并没有抱怨,因为没有心情,更因为不敢。
谢景翕受伤,顾昀心情不太顺畅,所以大家都赶眼色的噤若寒蝉,还有因为方钰的事,大家心里也怪不是个滋味,尤其是方玳,几乎是要沉默寡言起来,除了在谢景翕跟前还能说几句,私下里整个就是冷面苦瓜。
这日裴子汐来给谢景翕换过药,便受邀坐下来喝茶,当然邀请者不会是顾昀,是谢景翕过意不去,以此表示感谢来的。
“换药这种小事还要裴先生亲自过来,实在是有劳了,家里这个样子,留您吃饭也不妥当,要是不介意,便带些茶叶回去,还是之前在广东的时候,你常喝的几种。”
其实跟裴子汐的关系已经没什么可见外的地方,但谢景翕总觉的过意不去,每次都忍不住客气一下。
而对于裴子汐来说,其实压根不想在这里瞧顾昀的冷脸,瞧他那模样,跟谁欠了他银子似的,心疼媳妇是好事,疼到这份上的就有点病得不轻,裴子汐啜了口茶,一本正经道:“茶叶我就不客气的收了,麻烦点不是什么大事,你这个口子小心些也是应当,不过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不会恶化的,所以不必太过担心。”
顾昀眼皮子一掀,“茶喝过了就早点回去歇着,明儿一早还要来换药呢。”
这是拐着弯说他事多吗,顾昀心说我媳妇遭了这么大的罪,我心疼我乐意,裴子汐这厮哪哪都好,就是忒爱管闲事,再说了,我媳妇多好看的手,落下一条难看又狰狞的疤像什么话,我不得盯紧点吗?
裴子汐笑,“不着急,难得夫人留我喝口茶,我得再嘱咐几句,虽然我对自己的医术还有些自信,但这么大的伤口,不留痕迹是不大可能,不过我瞧夫人她自己倒也不怎么在意,这种心态是很好的。”
顾昀越听脸色越难看,倒是谢景翕明白了裴子汐的意思,他是在间接劝顾昀要放松心态,前些年他帮顾昀调理身体,很是注重他的心情问题,尤其要避免他受什么大的刺激,就比如她受伤,顾昀下意识的就会表现的很紧张,虽然他很克制,但谢景翕会经常感觉到他的手在抖。
那种颤抖的感觉非常不好,会让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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