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本来谢景翕没打算住在侯府,但瞧曾氏这个样子,顾莞大概也走不开,总不能把她一人扔在这里,所以便暂时住下,至于他们原来的小院子,因为几乎没留什么人在这,所以稍微有些荒废,且要打扫一阵子才能住人。
赵章已经提前过来打扫了,赵章的腿,还稍有跛脚,不知道是当时下刀的时候有偏差,还是单纯的没恢复好,总之每次看见他,都有深深的歉意,他的人生都在为顾昀付出,不能叫他这般结局。
还是让裴子汐过来瞧瞧吧,他一身的功夫,坡脚太可惜了。
顾昀回来后,屁股还没坐稳,便被晋王召进宫,而谢景翕两只脚刚踏进自家院门,侯爷就要见她,她只好过去瞧瞧,走之前,谢景翕嘱咐方玳赵章,没事不要去其他地方转悠,免得大家都以为他们是别有目的的回来,反而又要尴尬。
但侯爷却很想他们是别有目的的回来,只可惜,他们回来的时候没有带顾小鱼,侯爷便很失望,因为这意味着,他们根本没打算长住,只鉴于上次顾昀把话说的那么绝,他已经不好再干预。
“去见过你母亲了吧?”
谢景翕回说:“见过了,只是没想到如此严重。”
“你能把莞儿劝回来,已经很好了,他们母女总是要见一面的,见过了才能了无心愿。”
真的了无心愿么,恐怕不止吧,曾氏心底最大的结是顾青才对,大概注定无法圆满了。曾氏这个人争强好胜了一辈子,却是这场局里最可怜的存在,最关键的,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局中,被人利用了一辈子而不自知。
“知鱼她长高了不少吧?”
侯爷欲言又止的问了这么一句,自觉挺尴尬,转眼就是四五年,能不高么,他是想问为什么不带她回来,但知道问了也白问。
“嗯的确是长高不少,大姑娘了。”
“那就好啊,你们既然回来一趟,就多呆几天吧,你娘家那边,也过去瞧瞧,你父亲要致仕,迟早也会离京。”
“是,父亲。”
跟侯爷说了一会子话,谢景翕便感觉到他有些消极,消极的成分很多,生无可恋,或者前途无望,再或者就是明知自己所求无望,却又硬撑着不肯放,无力又不能改变现状,侯爷大概是后者。
因为晋王上位,安奉候想要延续,便只有让顾昀接手,但顾昀明摆着不肯接,所以对于安奉候府的前途,他其实已经不报什么希望,然即便不报什么希望,他还是想要搏一搏,至于怎么搏,谢景翕没有琢磨透,因为侯爷跟顾恒,大概还各有底牌。
不过眼下首要的,还是谢家的去留,她毕竟还记挂着一个谢景昱。
顾昀直到天黑才回来,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谢景翕还是敏锐的觉察到了些许不安的气息,晋王跟顾昀一定没说什么好事。
岂止没说好事,简直强人所难。
晋王要顾昀留京,接手安奉候府。
顾昀当时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立马卷铺盖卷走人,他回京城,就相当于猪油蒙心,脑袋进水,简直多此一举。
“我需要你啊玄尘。”晋王看着他,眼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晋王认真,某种程度上就是一种恳求,顾昀与他相交多年,岂会不了解他,更加知道他现在的难处,若不然也不会回来,他一个人撑到现在,恐怕已经筋疲力竭,远不像表面上那样轻松。
一个谢阁老倒台,反而涌上来更多的反对势力,层出不穷,焦头烂额,谢岑在位的时候,能很好的压制各方势力,使大家的反对或者沉默,能保持在一个可控的范围内,但他这一走,相当于釜底抽薪,给了大家极度的不安全感,不拼一把,就是前途尽失的下场,他们怎么可能保持沉默。
“你这个老丈人,可真是个狠角,走的这么干脆利落,这是想把活活我钉死啊。”晋王失笑,笑里尽是无奈。
谢岑这人,政治嗅觉堪称敏锐,他知道自己该在什么时候放手,然后毫不犹豫,顺便摆晋王一道,某种意义上,谢阁老就是正当皇权的维护者,并且因着个人举足轻重的地位,代表了很大一部分,甚至几乎是整个朝堂的利益,因为晋王明面上在朝中毫无势力,也不是正当的皇位继承者,所以注定处于劣势。
如今谢岑一退,晋王的麻烦就铺天盖地。
“所以你就干脆将计就计的放了人,打算逐一清剿镇压,要我回来,是当恶人的吧。”
晋王哈哈一笑,“哪能呢,让你接手安奉候府,可是叫你享福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