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褪下一身衣衫踏入莲花浴桶的那一刻,他心神一荡,闭上眼睛的瞬间,就觉得那是阮烟罗。
可睁开眼睛,便知道只是明茴芸,她嫁给他,不是她的错,是阮烟罗的意思,也是他母后和父皇的意思。
忽而就想,既然是阮烟罗的意思,而他与阮烟罗再也没有可能,那便就是明茴芸好了。
一辈子,总要有一个妻,为自己生儿育女,让大燕国繁衍生息不止。
直到把明茴芸抱到了幔帐深处,直到把她放在了身下,看着她的眼睛,仿佛就是看到了阮烟罗的眼睛,他才想起,明茴芸与阮烟罗一样,都是阴年阴月阴时阴刻出生的。
想来,就是阮烟罗送给他的一个礼物。
他却慢待了这样久,也难怪她会委屈。
算起来,也是一个孩子,她想要的,不过是夫妻间正常的生活罢了。
从前,他一直不想给,是因为他放不下阮烟罗。
可当再见燕寒墨,知道阮烟罗一切都好,他知道,他再放不下,也要放下了。
那一个女子,已经是离他越来越远了。
吻轻轻落下,一寸一寸把她变成自己所有的时候,只要心里想的是那个她,一切便也是水道渠成了。
窗外的风微轻,斜打在窗棂上,那轻微的几不可见的声响,仿佛是一曲配乐,那般的柔美。
这一刻,直到彻底的放开彻底的放纵之后,才知道原来酣畅淋漓的体验一次男人与女人间的一切,原来也还好。
只是心,却还是有些微的放不下。
一袭锦袍上身,燕君离转眼就一身利落的推开了房门,门外,黑压压的全都是候着的宫女和太监。
这也是他不喜欢住在畅春园和坤宁宫的原因,宫女太监太多了,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眼睛之间,就觉得是住在笼子里的感觉。
哪怕这所有人都是他的奴才,他也不喜欢那一双双的眼睛一直盯在自己的身上,反正,就是不喜欢。
那么多的人,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面前的燕寒墨。
“七哥。”这样的一刻,看到燕寒墨,燕君离不知道为什么,多多少少不是有些尴尬的。
仿佛被人撞破了好事一样,哪怕他和明茴芸的好事本就是应该的是夫妻间的正常行为,可他莫名的就觉得尴尬,仿佛这个人代表的不止是他燕寒墨,还代表的是阮烟罗。
所以,他才觉得尴尬。
忽而,才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阮烟罗并不在这里,只是燕寒墨一个人来的。
他还是一声七哥,既然燕寒墨刚出现的时候给了他面子,那他也给燕寒墨面子,他做事,也是喜欢先礼后兵。
想起从前,因为阮烟罗的关系,他对燕寒墨虽然也有抵触的情绪,但是,他对燕寒墨在其它方面却是全力支持的。
可惜母后一意孤行的一定要他当这个皇帝,他才不得以而为之。
只是上山容易下山难,坐到了这个位置之后,他身上背负的就不止是他一个人的事来,而他们四兄弟的事业。
燕寒竹燕寒儒燕君非,他代表的是他们四兄弟。
所以,做任何事,他都要以大局为重,想起燕寒墨昨晚见他时的眼神,他们彼此其实都不待见彼此,可燕寒墨此刻还来见他了,那就证明他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亲自禀告他。
不管是好事是坏事,既然他人都来了,来者是客,他这一支的三兄弟还有母后虽然都不喜欢燕寒墨,可是他对燕寒墨,从前只有佩服,并无其它,之所以后面有了嫌隙,只是因为阮烟罗。
或者,阮烟罗一直都是他心里的一个结吧,得不到,便莫名的算到了燕寒墨的头上。
然后,越来越不喜燕寒墨。
可他分明还记得,他很小的时候,七哥就是他心目中的英雄是了崇拜的对象了。
燕君离这一声七哥,让燕寒墨脸色稍霁。
“皇上,他不等通禀,直接就闯了进来。”明茴芸的宫女上前跪倒在地,在告燕寒墨的状。
“滚。”不想,燕君离直接一个字就吼了过去,那宫女顿时吓的簌簌发抖,皇上对小姐对她们这些跟着小姐嫁过来的宫女一向都是温和的,让她一直以为皇上都不会对她们爆粗的,可此刻,燕君离居然让她滚。
她唬了一跳,也才反应过来,就算是小姐对燕君离都是小心翼翼的,这么久才圆房,她一个宫女这样子替皇上作了主,也的确是过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