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溪觉得自己嘴里都发苦了起来,“儿子,她当年那么小,十五岁以前也和你妹妹一样娇生惯养,但是一朝家变又碰到你这么对她,你把她吓坏了,你自己想想你当年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宁宁心灵纯善,她根本就又不喜欢你,怎么会恨你,她只是怕你。”
是个女孩子都会怕的,谁会不怕这样的男人呢?
她的儿子怎么会对一个单薄可怜的女孩儿做出这种事呢?
她真的到现在都难以置信!
“陆湛,妈真是想不明白,你怎么了?你怎么能这么对她呢?将心比心你妹妹十五岁的时候你怎么疼她的?”于溪终于还是忍不住质问他,她怎么都想不通。
而陆湛眸光死灭,往事就在眼前,他恨不得可以回到过去朝着禽兽不如的自己挥上两拳,他痛苦万分生不如死,看着自己的母亲语出声咽:“我……我以为她骗我,那时碰巧有桩要紧的生意出了问题……我以为她有蹊跷,查她的背景又和她说的不一样,当时我焦头烂额……后……后来她总是不说话……妈我错了,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还来得及吗?还来得及吗?”
她根本就不喜欢他,所以才不恨他,不恨他这么对她,只是怕他,单纯只是怕他这个人而已……
这句话盘旋在陆湛耳边,振聋发聩。
他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啊?
为什么不能早一点明白,为什么要弄到现在这个地步?
于溪听了这些想要开口狠狠再骂他一顿,但是临到嘴边又收住了,直白说了一句:“来不及了,你别再去招惹她吓她,听到没有!”
说完,使了个眼色给旁边的保镖,然后自己直接进屋里去了。
××××
这一天过后一晃三个多月都过去了,花宁在被廉笙接过去的第二天就带着她离开了C国,走之前花宁给于溪打了电话,于溪虽然舍不得但是也别无他法,毕竟是自己的儿子造的孽。
而花宁被廉笙接走之后,也没有回到J国,没有回原来的家,而是拒绝了廉笙的陪伴一个人开始拿着画笔旅行,她本来什么都忘了平静得过了将近三年的时间,现在一切重新记起来,又得知了更多叫她心碎的事情。
姐姐也在两年多前就过世了,而这发生的一切的一切竟然都是因为廉笙,因为这个姐姐那么深爱的男人,因为他背后容不下姐姐的家族,所以害得她家破人亡,到现在就只剩她一个人活在这世上了。
她想恨也没有气力了,怪谁呢?
能怪谁呢?
他也不想姐姐死,他也夜夜难寐,思念成疾。
过去的事情重新被记起,新的噩耗传来,这一切她都没有办法立刻消化,就只能到处走走看风景,画画,一个国家一个国家去旅游散心,她重新开始画画,强迫自己放下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好在她有事可做,好在她会画画,可以让她一点一点走出来。
……
这一天,花宁一大清早拿着画具到一直想去的海边沙路上,支起画架打算画下眼前这整片沙滩,她来得很早想要顺便把夕阳画下来,她下车把画具都拿出来都已经准备好要开始动笔了,这个时候却从远处疾驰而来一辆黑色轿车,开得很快且方向扭曲,直直朝着她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