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向盘上,视线从她越来越肿的脚踝上掠过,轻描淡写道,“你那车我开着掉价。”
死死压下心里想要打人的冲动,路轻浅抿紧了唇,眼看着车子就要启动,“我的鞋子你不捡就算了,但我的手机呢?”
“破手机了,你还要?还能捡的起来?”
话语落,传说中不掉身价的迈巴赫启动,引擎声格外的性感。
已经开出了好一会儿了,路轻浅抬手将自己额头上依旧湿湿的发给拨开,转头看了一眼绷着脸色开车的男人,她咳了咳说,“先说好,是你将我的手机给扔了的,待会儿你赔我一个,这个不算你花在我身上的钱。”
男人握紧方向盘的手指不自觉地骨节泛白,胸腔里漫过怒气,绷着声音,“行,其它东西我都可以不算,你拿走就是,把我的精子还给我我就同意你离婚。”
“……”
“郁衶堔,你确定要跟我无理取闹?”
男人一副“我就是跟你无理取闹你能那我怎么办”的表情望了她一眼,“我第一次接吻,甚至是第一次都是被你拿去了的,诺,这些你都先还给我再说。”
路轻浅一张脸又怒又红,指甲几乎快要陷进自己的手心里面去了,“妈的,说的好像劳资的第一次不是被你拿去了一样,这件事情我么扯平。”
“扯什么平?我就要要求你还给我,当然,你也可以要求我还给你。”
“你去死吧,第一次是不是跟我还不一定,没见过一个男人第一次还能这么熟练的,你他妈的骗谁呢?”
等红绿灯的间隙,郁衶堔侧头看了一眼情绪有些激动的女人,跟路轻浅相比,他就显得太淡定了点儿。
下一秒,男人几乎是无下限的嗓音响起,“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么?你说我熟练我就当你在夸你老公厉害了,但处男第一次很快难道你不知道么?”
停顿了下,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方向盘上敲击了下,继续说,“嗯……郁太太,不知道你还是否有印象,我记得那天晚上我是秒射?”
路轻浅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快要掉下来了,但是听他这么说,眼前不知道怎么的就浮现了眸中很是羞耻的画面。
她微微咬住了牙齿,冷斥了句,“闭嘴!”
“哦,”车子重新跟随着车流往前,郁衶堔并没有让自己闭嘴,“都怪太紧了,没有办法才那样的……”
“你是不是在找死?!”路轻浅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郁衶堔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看着她脚踝上的伤口更加严重了,他敛下眸中的所有情绪,不动声色地将车子提速。
二十分钟,车子的到达某某某医院。
路轻浅不能走路,郁衶堔索性直接将她脚上的鞋子都给脱了,就这么抱着她朝医生的诊疗室走去。
先做了基本的观察,最后还是去照了片,万幸的是并没有伤到骨头,只是肌肉拉伤的很厉害,暂时都走不了路。
路轻浅脸色阴郁地接受了这个结果,反观郁衶堔却好像有点高兴的样子。
至少可以消停一段时间了。
从医院回到郁家老宅,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气温逐渐降下来,而天空呈现深蓝色的模样,天幕格外的浓稠,像被人用深色的颜料调试过一样。
郁衶堔的父亲跟母亲都还健在,父亲偶尔还会跟着去公司坐镇,但最近,已经算是彻底地退下来了,所有的全都都交给了郁衶堔。
此时,郁衶堔刚刚开车驶入老宅,路轻浅刚刚提醒过他明天找人去将她的车子从民政局给开回来,转眼间郁家宅子的轮廓就出现在眼前。
路轻浅心里就更加烦躁了,看着远处朦胧的灯火,掩映在绿树从从当中,不少地灯泛着青翠的绿色。
四周是聒噪的虫鸣,夏夜,星辰挂满了天际。
路轻浅慢慢解开安全带,嗓音里带着浓重的失落,“要是我们今天下午能够顺利离婚的话,今天晚上家庭聚餐绝对会少一个位置,你们也会和谐很多,而现在呢,只能麻烦你妈再忍耐下,多搬张凳子过来了。”
闻言,郁衶堔立马皱紧了剑眉,门卫开了门,顺便问候了声少爷好,然后眼前看着黑色的迈巴赫驶入宅子里。
“郁太太,你说话要这么酸?你平常少跟妈顶嘴,她肯定对你千依百顺的。”
女人跟着就冷笑了一声,“真不是我酸,看一个人不顺眼,除非这个人消失在她眼前,否则的话怎么都是看不顺眼的,而关于不顶嘴……那恐怕是我要对她老人家千依百顺的。”
自古婆媳之间就有很大的学问,而路轻浅很明显是这门学问的幼儿园还未入门级别的。
“只是吃一顿饭,忍忍?”车子熄火,男人转头静默看着路轻浅。
路轻浅低下眉眼,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紧紧攥着,没表什么态,只说,“下车吧。”
当郁衶堔刚刚扶着她走到大门口时,佣人眼尖地看到了他们回来了,赶紧说,“大公子和少奶奶回来啦。”
时间已过七点,其实已经挺晚了的,郁家的二老很明显是等了他们不少的时间。
父亲郁靖亭脸色倒是没什么,倒是郁母见到两人一同进来,而路轻浅几乎都快要挂在郁衶堔的身上了,她看了一眼路轻浅,“就回来吃个饭,也要三请四请,请了还不说,这时间是一次比一次晚。”
路轻浅抿紧了唇,面上面无表情。
上一回的确也晚了,因为什么耽搁了呢。
哦,好像是当时她亲爱的丈夫正跟别的女人一起逛街呢,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逛街还不够,她打电话去催的时候他还要坚持送人家回家了再说。
路轻浅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郁衶堔的嗓音自头顶响起,“妈,浅浅的脚不小心摔伤了,去医院花了点儿时间,您少说两句吧。”
郁母朝她脚踝上扫了两眼,“这还什么都没说呢,就这么护短,我要真说了两句,你是不是还要对着我开刀?”
郁父咳了咳,“行了行了,都回来了,别说了。”顿了顿,他随即就吩咐佣人去叫厨房上菜。
路轻浅从头到现在来不主动说话。
将忍耐发挥到了极致。
只是饭吃到一半,郁母拿着筷子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儿子,眯着眼睛笑,斟酌着说道,“祌堔,过几天你赵阿姨的女儿要过来拜访我们,顺便也想见见你,你看看什么时候抽个时间出来。”
路轻浅正握着勺子喝汤,闻言,手中的勺子瞬间就砸在白色瓷碗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郁母脸色不悦了下,但因为没有后续了,她继续看着郁衶堔。
“没空,抽不出任何时间。”郁衶堔直接回答。
“人家要过来吃晚饭,你也跟着一起回来吃晚饭,公司的事情先缓缓,到时候我通知你,那天你早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