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皇上!”陈采女高声唤道:“凌氏意图谋逆、干涉朝政、秽乱后宫、陷害贤良,怎能仅仅思过便能饶恕呢!”
“那依采女之见,应该如何?”沈羲遥怒极的面上浮上一丝笑意,看得人遍体生寒。
“臣妾以为,自当凌迟处死。凌家满门抄斩。”陈采女说得理直气壮。
沈羲遥点点头:“有道理。”他转头朝张德海道:“陈采女当庭咆哮对朕不敬,该是什么罪名?”
张德海一愣,低声道:“回皇上,这是大不敬之罪,按律抄斩。”
沈羲遥“唔”了一声:“朕仁慈就不要你的命了,你就搬去繁逝吧。”
他这般护我令众人觉得不公,却又不敢再说什么。
陈采女看着惠妃,求助般道:“惠妃娘娘,救救臣妾啊!”
惠妃抿了抿唇,鼓起勇气对沈羲遥道:“皇上,陈采女说得不无道理。”她望向沈羲遥道:“皇上是明君,臣妾私心想着,皇上是要得到更多证据才问罪吧。”说罢又看了我一眼:“明镜堂是休身养性的好地方。既然皇后身体不适,还是早点传唤御医医治的好。”
我一愣,不明白她怎么突然收起对我的敌意,这般体贴地提醒我注意身体。当下淡淡道:“不劳惠妃费心。”
沈羲遥似也想起了我的不适,问道:“方才御医怎么说?”
我朝他拜了拜道:“方才臣妾还未来得及问。”
“那便传御医过来吧。”沈羲遥对我说话的语气虽然仍柔和,但这柔和却是盖在冰上的一块软帕,底下其实已寒冷至极。从他的语气中我也能听出他的愤怒与怨怼,只是碍着帝王的身份,碍着皇家颜面,只剩下客气而已。
“臣参见皇上,参见几位娘娘。”阎御医走进殿中,一躬到底。
“你方才为皇后诊脉,可好?”沈羲遥问道。
“回皇上话,皇后娘娘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思虑过甚的缘故,只要放下心中杂事便可调理好。”他朝沈羲遥再躬身道:“臣方才在后面听到一些,以臣之见,明镜堂冷情,礼佛之人需茹素,娘娘此时并不适合。”
“哦?”沈羲遥挑挑眉:“你不是说皇后身体并无大碍么?”
阎御医答道:“臣恭喜皇上,娘娘已有身孕。”他虽说恭喜,面上却一丝笑意也无,反而严肃道:“娘娘身体是无大碍,但腹中胎儿需要营养,所以需得好好调理与休养。”
这天大好消息的话从他口中说出平淡无奇,完全听不出“好”意。
沈羲遥一愣再一喜,面上不由就露出笑容来。他看着我道:“皇后还是太清瘦了,一点都看不出。”
阎御医露出一点笑,只是那笑怎么看都像硬挤出的一般。
“娘娘只有两个多月的身孕,自然是不显的。”他说完似也意识到问题所在,白了脸跪在地上。
我如闻晴天霹雳,几乎登时要软在地上。而沈羲遥的面色,也瞬间煞白。他闭了眼,额上青筋高高鼓起,手握成拳,语气是极力压抑后略有颤抖的平和:“你是说,皇后有两个多月的身孕?”
阎御医深吸一口气,点头道:“回皇上话,是的!”
皓月喃喃道:“两个多月??皇上出征了三个半月,回来也近一个月,皇后怎么会只有两个多月的身孕??”她抬头望向我:“小姐,你不会早知有孕所以欲害皇上,凭借皇次子与腹中胎儿以及裕王和凌府的支持,想稳坐太后宝座吧。”
“胡言乱语!”我呵道,也不知是因为身上乏力而底气不足。
“胡言乱语?”惠妃冷笑道:“恐怕事实就是如此。两个多月的身孕,这孩子是谁的,娘娘还是招了吧。”
“臣妾绝未做任何背叛皇上之事!”我指天发誓:“若有半句妄言,愿不得好死!”
“这话说的。”陈采女讽刺道:“你若真的背叛皇上,自然没有好死。”
“张德海,去太医院再请几个御医来。”沈羲遥强自镇定,但我能从他发红的眼睛里看出失望来。
不久,又来了两个面生的御医,一个年过半百一个刚过而立。
“臣赵诚德给皇上请安。”年长一些的叩首道:“臣是当年负责柳妃孕期的御医。”
另一人接着道:“臣李珍给皇上请安。”
张德海低声解释道:“李御医在民间声誉很高,去年通过拔擢进入太医院。”
沈羲遥点点头:“皇后不适,你们诊断诊断。”
两位御医走上前,垂着头不敢看我,我伸出胳膊给他们,无意间看到惠妃志在必得的得意笑容。心中一沉,只听两位御医交换了眼色先后对沈羲遥回禀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
“不!”我的声音尖而高,自己都十分陌生:“这不可能!”
“你们都下去。”沈羲遥挥一挥手,语气疲惫:“全都下去。”
皓月要说什么,惠妃一把拉住她,朝沈羲遥不卑不亢地施了一礼,带了皓月、陈采女、素心与贞儿出去了。
沈羲遥看都不看我,唤张德海上前低语了几句,张德海“诺“一声便出去了。
门“嘎吱“被关上,外面风声肆虐,一场风雨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