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飘雪,两人已在刹那间不停分开碰撞,一个如一头歇斯底里的孤狼,一个面色平静如岳峙渊渟不可动摇。
原本飘落有序的雪早已被这一刀一剑冲乱溃散如同尘埃继而消失。
“告诉我。”
阿飞怒吼声后的狂暴,迎来的却是暮东流的平静。
急电已化惊雷。
“居然还有提升的余地?”
暮东流眼神一动,而后终于有几分色变,他只觉得自己周身升起一股凉意。
只见此刻那一道道如惊雷的剑影中一种竟然慢慢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好像是一种意志,充满了不留情之意,对别人的不留情,更是对自己的不留情,与决绝相似却又不同,没有退路。
“剑意?”
暮东流感受的很清楚。
也许现在还未成熟,但是,毫无疑问,这便是剑意的雏形。
“好极端的剑意,好好好。”
暮东流居然一连道出三个好字,满脸意外之喜和惊艳之色。
要知道,即便是他也是在小李飞刀刻意的引导下才形成了自己的刀意,而且还是从自己的拳意中转换而成的,不能否认,他走了捷径。而此刻,眼前的阿飞居然凭着一股怒意生生的形成了自己的剑意。
“好小子,居然将我当成了你的磨剑石。”
暮东流说着这句话眼中的喜色却更浓了。
“那就来吧,你的剑可别断了。”
说罢,一股霸道的意志已从他体内生出然后融入青光之中,青色的刀身中居然隐隐有一道青色的刀芒吞吐不定。
旁边的林仙儿此时眼中也罕见的露出一抹震惊,她的榻上之臣也有许多用剑用刀的好手,但与眼前这两人相比几乎如星火和皓月之差。
“嗤!”
“唰!”
战斗升级了,刀芒,剑气,不停碰撞与溃散着。
阿飞的剑此时似乎已经达到另一种高度,化繁为简,舍弃了所有无谓的动作,每剑必不离暮东流眉心心脏这些夺命之处,远处的林仙儿原本红润的脸色不知为何变得苍白起来,只因那疾驰的剑影和剑尖的寒星让她竟然有种置身其中的错觉。
这似乎已经快要脱离快的范畴,又是一种与那把飞刀不一样的极致。
小李飞刀的刀意暮东流还不甚明白,似乎有种必杀之意,出刀必死之意,但又有别的东西。而现在,阿飞的剑似乎也要快达到那种地步,只等他的剑意开出锋芒之后,他必然已不会轻易出剑,因为,出剑必死,不是他死,就是对手死。
这样的剑已经快要脱离法的范畴,不再拘泥于形式,剑法剑法,到时恐怕用剑之人中他难逢对手。
而暮东流的刀则是另一个领域,属于技与艺的巅峰,他不会刀法,他只有刀意,大成巅峰的形意拳可以让他去完美的控制身体每一寸肌肉和脉络,这便造就了他恐怖的用刀技艺。
而这样,他可以控制每一刀出手时所用的刀法,部位、时间、力量、速度,更恰好能将自身所有的力量发挥到极限。
所以他不需要刀法,因为对他而言,即便是普通的挥刀已是无敌刀法。
而他,还有刀意。
两者虽略有不同,但却有异曲同工之妙,皆不拘泥于形式,相对而言只是暮东流起步时已站在高处,而现在,阿飞只需时间便会迎头赶上。
此刻梅林中的战火已到白热化的阶段,地面已是沟壑遍地,如狂风过境,原本挺立寒冬开满梅花的枝干皆横七竖八的倒在雪中,切口平齐。
暮东流看了眼胸膛处,那里有一道窄小的切口,简单至极,更加致命至极,若不是他的刀荡开了那把铁片,恐怕这里已是一个窟窿。
然后,他又看了看站在雪中不动的阿飞,为何不动?只因为一把青色的刀身正抵在他的眉心处。
阿飞甚至能感觉到那刀锋的森寒,也许不用使劲,只要那霸道的刀意一吐,自己就会像之前的赵正义一样一份两半。
他握剑的手一紧,脸上涌起一抹不可形容的痛苦之色,眼睛看了眼远处的林仙儿,然后猛然一闭居然身体向前一倾。
可那刀退的更快。
“我的刀只杀敌人,不杀弱者。”
暮东流有些可惜的开口了,还有一股酣畅淋漓。
“你剑意已生,这天下绝顶高手已注定有你一席之地,我等你再战。”
暮东流看了眼阿飞,然后提着归鞘的刀转身离去。
“若要上少林,就来沈家祠堂找我,我期待与你同行,更期待一位好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