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说,秘书之间一般沒有交流,看上去是在一个层面忙活的人,但却是各为其主,有相对的独立性,不过事情也不绝对,人与人之间主要还是主动沟通的问題,只要愿意放下架子,积极上前靠拢交流,还是能交一番心融合到一起的,田阁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也老早就安排了,专门拨给秘书小郭一定的经费,让他沒事隔三差五就喊其他的秘书吃一吃、喝一喝,增进感情,那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不时之需,而现在,正是需要的时候。
小郭不含糊,次日中午、晚上连续两场,把不同的秘书喊到了一开怀畅饮,尽情喜乐,席间,他逐一同酒桌上的人私聊,打起了感情牌,说都是服务领导的,同命相连,有些信息得互通有无,然后主动谈起工作上的事。
可以说,小郭的功课做得很足,但是田阁所想要的效果却沒有,唯一有点价值的就是,秘书们说段高航和韩元捷的表现,较之平常有点神秘,但具体有什么事却不知道。
深思后的田阁感到,自己应该是暴露了,因为段高航与韩元捷之所以神秘,为的就是把事情做得不露声色,再往前一想,段高航是个善于“割尾巴”的人,而昨天上午竟然找他要填一个亿元大坑,况且,韩元捷竟然也在场。
田阁惊得从办公椅上站了起來,虽然有心理预期,但事实印证后还是有生理上的反应,他嘴唇发干,口中发苦,咽口唾沫都困难。
如何应对,田阁坐回到椅子上,摸着脑门沉思琢磨,看來现阶段,段高航和韩元捷还想利用他一下,至于何时拿他问罪,还沒有确切的日期,而且,他也很自信,仅就目前的情况,他们两人还不能把他怎么样。
接下來要做的是,充分做好自保工作,田阁立刻前往文化厅,因为那里是他的重灾之地。
文化厅现任厅长王力行,是田阁一手提上來的,找他布置事情能提纲挈领。
“力行,事关重大,我也就开门见山了。”田阁进了王力行办公室,门一关开口道:“之前我在文化厅时经手的项目,能不能梳理一下,对那些有问題的,进一步进行些程序和材料上补充,有些情况你也知道,当时为了加快发展,有的省了很多步子,可是那往往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拿來说事。”
田阁也不敢把事情说透,如果王力行知道段高航要起事,他还敢从中周旋。
“那当然可以,田秘书长,我是您一手培养起來的,做点事还不是小意思么。”王力行很爽快,“这样把,您不如点几个出來,省得我们重新梳理把动静搞大了,那反而不好。”
“也行。”田阁点着头道,“随后我让秘书小郭跟你联系吧。”
“好的,沒问題。”王力行笑了笑,道:“田秘书长,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跟我还有什么介意的。”田阁很有风度地一列身子,架起了二郎腿,很是轻松地地笑道:“但问无妨。”
“哦,那好。”王力行看上去确实很谨慎,他身子微探,低声道:“你和韩省长是不是不和,而且矛盾还很深。”
“啊,你怎么知道。”田阁吃惊不小,沒想到段高航和韩元捷的行动会这么快,一下就端不住了,忙放下二郎腿伸出脖子,“你听到了什么风声。”
“不是风声,是确确实实的事情。”王力行道,“韩省长找过副厅长汪甲业,要他摸摸你的底子,抠点渣子出來,汪甲业跟韩元捷是一条藤上的,自然不会拒绝,但是他也不傻,知道问題的严重性,所以就向我讨教。”
“你怎么说。”田阁着急发问,“有沒有打个缓冲。”
“那肯定是需要的。”王力行道,“我说高层的矛盾,往往会拿下面的人当切口,弄不好就会被伤着,所以凡是要三思而后行,得把后路给想好了。”
“汪甲业怎么说。”
“他说跟我的想法一样,要不也不会找我商量了。”王力行道,“他还说,事情的严重程度可能会超出预料,因为韩元捷说,段高航书记可能也有此意,不知是真是假。”
“拉大旗作虎皮,他韩元捷对我有意见,还想借段书记來进行打压,真是无耻。”田阁说完叹了口气,道:“不过我也担心呐,如果段书记被他给蒙蔽了,对我可是很不利的。”
“那就主动点早些澄清,让段书记明白实情。”
“是的,不过首先要把火烧眉毛的事给解决好。”田阁道,“否则我过來找你干什么。”
“你放心就是,我对汪甲业还是有一定掌控力的。”王力行道。
“好,那我真的是放心了。”田阁挤出一丝笑容,“行了,我先回去,有什么情况及时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