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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些似乎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先看看吧,或许这些都不是自己想做的事情。”
临睡前,张蜀生又拿出那台关系着自己未来风云路的白色梦想机,怀抱着它才安心睡下。
第二天,张蜀生起得很早,已经好几年没有在乡下生活过的他,听到那熟悉的锅碗瓢盆的声音,觉得是那么的亲切。
起床的时候看到孙家儿子和媳妇正在张罗早饭。和张蜀生打了招呼后,两人又继续忙了起来。
“来喜,你们做的是什么?”孙长庆的儿子叫孙来喜,一个典型的吉利名字,张蜀生见他们好一阵忙,有些过意不去想帮忙。一大早的孙长庆居然跑外面去找东西去了。
“张大哥,这是玉米糊糊,乡下人的东西。”孙来喜说道。
“那个我倒是认识,侧耳根,难道是凉拌侧耳根?”张蜀生好整以暇地看着孙家媳妇将一点酸菜坛子里的酸水倒出来,和洗干净切成一小段一小段的侧耳根拌在一起,撒点辣子,虽然旧社会很穷,但这一道菜的做法却并不见得落了下乘,反而很地道。小的时候,张妈就经常给他做。
“是的,张大哥好眼力。”
两人正说话间,孙长庆挽着裤脚走回来了,手中提了一个鱼竹篾,里面有两三尾小鱼,活蹦乱跳的。
“孙老哥,你怎么……这如何是好。”张蜀生有些受宠若惊,他没想到孙长庆为了招待自己第一次正式的早饭,居然大清早跑去下田捉鱼去了。
“不碍事不碍事。山沟里也没几条鱼,凑活着做点酸菜鲫鱼汤吧。”孙长庆招呼儿子去处理那几尾鱼,又叫了儿媳,让她去村长家请村长。
不时孙家儿媳就带着村长回来了,还带了一点在当时比较稀罕的挂面,早饭算是有着落了。
孙家有客,做饭的香气引来了不少孩子远远地围观,却碍于大人的吩咐不敢进门去,一个个扯长了脖子在那吞口水。
张蜀生也没注意到门口那些孩子,不时便被叫上了桌,一顿非常丰盛的早饭就开始了。
孙家媳妇没上桌,就张蜀生和孙家父子,村长一起。饭桌上,孙长庆将昨晚就想好的事情和村长说了,原来这事两人早有合计,只是没想到张蜀生刚好赶上,也就一拍即合了。
“来,张兄弟多吃点,乡下没什么吃的,凑合着吃点,以后苦日子还长着呢。”家中没酒,众人喝茶,孙长庆倒了一小杯茶,敬了张蜀生。
“我也是乡下长大的,孙老哥,村长你们别客气。”张蜀生也不客气,几人你来我往开始吃喝起来,玉米糊糊虽然没有大米饭那么好吃,但却别有一番风味,久不吃粗粮的他吃起来反而觉得不错。
“哎呀……”
正当几人有说有笑地吃饭的时候,厨房里却传来一声惊呼,张蜀生刚好坐的位置靠近厨房,也就急忙起身去看。
原来是孙家媳妇打翻了碗,里面没有玉米糊糊,也没有鱼汤,里面一点好像是煮的焦糊了的玉米糊糊,两三根煮熟的野菜和几小撮侧耳根。旁边有一碗开水,这就是她的早饭。
“孙老哥,你怎么能这么见外,我,我一个外人,怎么忍心吃这么好的早饭。”犹如一道惊雷,张蜀生这才意识到什么是旧社会,什么是人饿得可以吃树皮的旧社会。就算西南地区稍微自产丰富一些,但也不过是饿不死而已。
眼前的一切告诉他,这个社会最需要解决的问题不是别的,而是吃饭。
一个吃不好穿不暖的社会,自己既然回去了,应该做点什么呢?什么文成武就,什么扬名四方,赶得上让国人都吃上饭穿上暖衣更重要吗?
一种发自内心最深处的耻辱感让张蜀生耳红面赤,不错,自己是现代来的,没吃过那种苦,但身为中国人,见到这一切,难道不应该做点什么?
“来喜,让翠花上桌来吃饭吧。”孙长庆看了一眼吓得瑟瑟发抖的儿媳妇,叹了一口气,招呼众人回到桌上继续吃饭。
“不管什么事,吃完饭我们慢慢说。”
在这句话下,张蜀生近乎哽咽一般地吃下了这顿丰盛的早餐,他没想到一点玉米糊糊,一些侧耳根,鱼汤就是孙家人的极致了。孙家尚且如此,其他人呢?
早饭很快就吃完了,张蜀生什么也没说,只是让孙长庆带他到其他人家看看,乘着大家还在吃早饭。
结果非常不容乐观,走了四五家,有面糊糊吃的仅有一家,其他都是没油没盐的小半碟菜和能照出人影的最稀的汤。
“不是地里不长,而是没东西可种。少有的几样菜,成熟期又太长,根本吃不了几茬就没了。至于粮食,一年产的就那么点,还有地租要交……”
在孙长庆的解释下,张蜀生明白了。这个时代,并不是自己所在的那个时代,没有各种各样的蔬菜,没有化肥,没有高产种子,没有农村土地家庭联产承包制,这里更没有杂交水稻。
这一切,都是因为这里叫旧社会!!
“或许自己应该留下来,有梦想机总能慢慢地发展起来。让旧社会的国人有饭吃,有衣穿,比什么驱除鞑虏的口号都更重要更现实。”
这一天,张蜀生决定了自己的未来发展方向,下定决心留在梨树坪,即便这里是穷乡僻壤,有了梦想机,自己也能改造出个不一样的天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