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
“没有灵丹妙药能帮她。”紫鹤真人给了他几样药,内服、外敷都有,“她能不能活下去,恢复得怎么样,都得看她自己的本事。这种事情无法预料,有些人是绝世高手,一辈子连喷嚏都没打过,最后却因为一点小病丢掉性命,有些人看似娇弱,在忍耐力方面却高人一等。”
紫鹤真人的话与他的药一样,只能提供些许安慰,上官飞帮南宫坏服药之后,看着她那张永远不会对称的脸孔,说:“你还想要什么?我给你弄去。”
南宫坏的疼痛稍有缓解,目光有一些呆滞,神情却仍然坚定,“你干嘛保护我?你不是很胆小吗?”
这是一天来南宫坏第一次说话,上官飞最先感到的是紧张,转身到帐篷门口向外窥望,然后低声说:“小心。别被人听到,他们会逼你招供的。”
“那又怎么样?不过是酷刑而已,我受得了。”
上官飞想说“我受不了”,觉得这几个字太亲昵,于是说:“那也用不着主动受刑。”
“还是那句话,你为什么保护我?你胆子小。又没本事。”
上官飞嘿嘿笑了两声,“因为我相信你,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十方教,在那里我能受到严密保护,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我是骗你的,昨晚你也听到了,我带你走的方向都不对。”
“那也没关系,反正我相信你了。”
南宫坏闭上嘴,说话能令她分心。也会牵动伤势,带来更多疼痛,她当然不会随便相信一名陌生的西域男子,何况这个男子很怪很笨,在她眼里一无是处,“我的原名叫申琼枝,树枝的枝,不是灵芝的芝。”
这是她唯一能透露的事情。其实算不上秘密,十方教内外许多人知道。
上官飞还是很高兴。将“申琼枝”三个字反复念了好几遍,“好名字,比你现在的名字更好,你希望我叫你哪个?”
“随便。”南宫坏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又睁开,“你能把我救出去吗?”
“你现在这个样子……咱们跑不出多远。”上官飞心中惴惴。当年在龙王、荷女、木老头的逼迫下,他还能敢偶尔与人动动手,一旦失去依靠,他对施青觉这类人怕得要死,“我瞧事情还有转机。和尚对上官成很看重,那毕竟是我……弟弟,过两天我找他求情……”
南宫坏重新闭上眼睛,对上官飞的反应一点也不意外,这要是一位敢想敢做的男子,也不会被她几句话骗出京城来。
“你睡吧。”上官飞小声说,看着她的呼吸渐渐平稳,悄悄钻出帐篷。
夜色正深,一小堆篝火旁边,还有七八人在喝酒聊天,紫鹤真人与陈锦克赫然坐在其中,两人不喝酒,却是聊天的主力,时常引得匪徒们哈哈大笑。
要是有老神仙的本事就好了,上官飞羡慕不已,他从小就想得到周围人的喜爱,可惜除了母亲之外,他极少获得成功。
上官飞走向火堆,笑嘻嘻地说:“老远就闻到酒味了,能不能分一点啊?”
欢声笑语停止了,匪徒们都瞧不起这个胆小鬼,谁也不肯接话。
上官飞佯装不知,挤进两名匪徒中间,“长夜漫漫,不喝点酒,真是熬不过去啊。”
“只有你身边带着个女人,还有什么熬不过去的?”一名匪徒冷淡地说。
“唉,她是女人,可是比我还像男人,又被你们大王打成那样,你对她有兴趣吗?现在就可以去尝尝。”
“去,老子只睡如花似玉的娘们儿,铁山男人多得是,还用找她?”
众人大笑,上官飞也跟着笑,顺手从身边匪徒手里拿过酒囊,狠狠地灌下一大口,“这是天下最烂的酒吗?可是真够劲儿。”
在匪徒们眼里,上官飞立刻变得不那么讨厌了。
上官飞当年在龙军营地里有过经验:如果你不能嘲笑别人,那就嘲笑自己,这是与陌生人交朋友的最简便方法。
几个人一直喝到半夜方散,上官飞施展出全身本事,成攻击败紫鹤真人,成为交谈的主导者,陈锦克若干次想要替祖师出头,都因为不能喝酒而败下阵来。
陈锦克是崆峒派俗家弟子,其实是可以喝酒的,他因为尊重老神仙才跟着一块戒酒,没想到竟然成为一项弱点。
紫鹤真人示意陈锦克搀扶醉熏熏的上官飞,三人一块向帐篷走去,等身后没有铁山匪徒之后,真人抓住上官飞的胳膊,小声说:“小子,你在恩将仇报啊。”
上官飞的确醉了,但是头脑仍然清晰,嘿嘿笑了两声,贴在紫鹤真人耳边,用更小的声音说:“我给你上官成,你把我们两个救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