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不悦朝家而去,陈兴海被停职调查,门口候着两个法警,一进门,她便问到,“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被举报?
陈墨手提着包站在梁意身后,看着面容憔悴的陈兴海,面色平静毫无波澜,反倒是陈兴海眸光越过梁意,落在陈墨身上。
“小事情,不用担心,”陈兴海宽慰她,梁意不傻,自然知晓事情不那么简单,若是小事情,门口法警是什么意思?
此时,无人猜想到陈墨心中所想,为何要举报陈兴海,举报陈兴海对她而言有何好处。陈兴海若是贪污受贿,陈墨声誉必会受到影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为何会一直干?陈兴海实在想不通,她这个向来乖巧的女儿为何会如此阴自己。
“墨墨也回来了?”陈兴海将眸光转向她身上。
“回好久了,”她轻缓应着。
陈兴海微微点头,似是很平静,却又面色颓废,梁意坐在身侧宽慰他一番,两人一起想着应对方法。
“要不,让顾轻舟帮帮忙吧?”梁意询问。
“妈……,”陈墨闻言出声喊到,她跟顾轻舟已经是过去式了,再去寻求别人帮忙是何意思?离了婚都有各自家庭了就不要再去打扰对方了,再说了,这是什么好事情吗?
若是顾轻舟真出手帮忙,那自己岂不是落空了?
梁意将眸光转向陈墨,而后听她道,“离婚后互不打扰是最基本的礼貌。”梁意被她说的瞬间面色惨白,病急乱投医,说的就是自己。见梁意如此担心自家父亲,而父亲还不知死活的在外面与人乱搞,陈墨就想,父亲到底是有多狼心狗肺?
危难时刻,那个女人能帮你解决什么?
她除了问你要钱之外还能有什么?
陈墨眸光看向陈兴海意味深长,似是要用自己狠辣的眸光将他刺穿似的。而陈兴海也明显感受到。
梁意跟保姆一起进厨房后,陈兴海看了眼陈墨,随即转身上二楼书房,陈墨跟上。
“陈墨、”陈兴海一声怒吼响彻书房。“吼我做什么?你且看看,若是你落难了,那个女人还会不会跟你爸爸你,你对得住妈妈对你那么好,”陈墨不甘示弱瞪回去。她最见不得的就是圈子里面那些男人有老婆孩子还在外面瞎搞,外人怎样她都无所谓,可是自家父亲这样是想如何?打脸吗?
“你就是想看这个所以才举报我的?”他怒。“是个叫明艳的人举报你的,不是我,”她冷笑反吼回去。“你少给我阴阳怪气的,别忘了你是老子养大的,”陈兴海举起手想收拾她,陈墨面色傲距,站在面前不甘示弱。
“花了多少钱?我双倍还你,”陈墨嘴硬。
她深知父母养孩子花的是心血,金钱是次要的,可为何会说这些话?无非就是想气气陈兴海,无非就是不想让他舒坦。“你还得了吗你?”
陈墨不语,陈兴海接着道,“我进去了,你也会有损伤,你做事情能不能动动脑子?”“麦斯不会让我受损伤的,您别忘了,我在白慎行手上,”白慎行旗下的艺人,除非他们封杀,不然不会出现不好的负面新闻,她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敢这么阴自家父亲的。原来如此,陈兴海怒不可揭。
“您被举报被双规都没关系,只要没触及底线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大不了我跟妈两个人养着你,爸,丢了一份工作,看清一个人损失不大。”陈墨似是给自家父亲做着心里工作,告知他这件事情实则根本没有损伤。
要有多少人,终究一辈子都看不清一个人的真面目。
“这世上,不会抛弃你的人,不多,我妈算是其中一个,”陈墨看了他一眼,眸间警告意味一目了然。
他儿女双全,有幸福美满的家庭,还有什么可求的?
“若我进去了呢?”陈墨还是太单纯,想的太简单,这世上要有多少人是在等着落井下石的。
陈墨闻言,一顿,她没想过这个问题。若是简单的立案调查是不会进去的,上天就是被停职。
“进去也好过你让我看到现实残忍,”她撒谎时喜欢用大指抚摸食指关节,而且日她从进了书房开始便一直在重复这个动作。
陈墨从未想过如果陈兴海真的进去了,会怎么办?他是想给陈兴海一个教训,让他看到外面的女人,不过都是冲着你的钱才来的,如果你金钱散尽,他们还会与你同在吗?这世上多的是那种金钱散尽,情缘两断的关系。你与那个女人正是如此。陈墨夺门而出,便见靠在门边的陈诺,随即诧异道,“你怎么在这儿?”“妈让我上来喊你们吃饭,”陈诺神色复杂看了眼自家父亲跟姐姐。
她从未想过要听墙角,但是刚刚上来听到父亲与姐姐的对话,多多少少有点不敢置信。
陈墨在门口见到她时,便暗自庆幸,他与父亲的对话,并没有那么直白,不然让陈诺知晓其中缘由,不太好。
听闻陈墨那句话,在屋里的陈兴海也是突然一阵,他怎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在外面,若让自己的一双儿女都知晓自己在外的作为,他岂还有脸面对家人。
一时间,他突然能理解自己女儿心中怒火中烧是为何,一个家庭,若是因为一个人而就此破裂的话,那人定然满身罪恶。
陈墨回头看了眼自己父亲,而后拉着陈诺一起下楼吃饭,三人坐在桌子上准备开动,才见陈兴海平静而来。陈墨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响,她认为自己在麦斯旗下,白慎行又素来不允许麦斯旗下艺人有不好的传闻,所以她才敢如此放心大胆的去举报陈兴海,可她的算盘到最后似是落了空,一线明星陈墨父亲贪污的消息迅速席卷而来。
麦斯并未帮她压下绯闻,似是刻意炒作似的,大有一副让它越造越大的架势,麦斯公关部无任何动作,麦斯旗下报社甚至在转发这篇报道,一时间陈墨惊恐不已,她没想到自己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经纪人站在身侧对她撒火时,她完全处于懵圈状态,“都和你说了要三思而后行,你偏要一意孤行,现在好了?把自己搭进去都舒服了?你要知道,你自己是个公众人物,”经纪人怒火喷张,恨不得能将陈墨骂的狗血淋头。其实,陈墨此举,算得上聪明,但她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对方是白慎行。
顾言碰上白慎行,都甘拜下风,何况是个陈墨。
“现在满天飞着你家的丑闻,你可高兴了?还嫌这汉城不够热闹?你是嫌公司对你太好了?你知不知道安特助今早下来脸都绿了,”真是丢脸丢出了家门。
今早被顶头上司骂的狗血淋头的场景历历在目,白董身边特助亲自下来为难他,可见这件事情已经惊动大老板了。
陈墨知晓这件事情是自己草率了,便不言语,低头任由经纪人将自己骂的狗血淋头。许赞接到白慎行命令时,是有一丝恍然的,不过大老板意思,他也只得执行,无形中推波助澜了一把,让事态发生的更快些。
只怕是陈墨到死也想不到,老板竟然会多管闲事。
许溟逸站在门口叹息,他怎也没想到,许母会过来寻自己,这会儿被舒宁关在门外的感觉,不太好。
可他只能面对现状、暗自庆幸今晨让保镖去配了把钥匙,不然他当真是个被媳妇儿赶出门无家可归的人了。
坐在沙发的舒宁听见门口响动声时有一丝诧异,许溟逸竟然有钥匙?
个贱人。
一进门、便见她坐在沙发上刷着综艺,传入耳畔有一丝冷嘲热讽;“喲、不去看人家啊?”“不去,许溟逸甩了两个字出来,而后进厨房,给倒了杯水端给舒宁。
见她满脸阴沉,怒气难消,随即开口说到;“我很抱歉、不知道我妈会过来。”
“然后呢?”舒宁反问,眸间有些不悦。你要是知道你妈过来了会如何?知不知道有什么区别?
许溟逸见她跟只战斗的公鸡似的看着自己,心痛难耐,他们不该如此。“晚上想吃什么?”他叉开话题,不想两人因为一些无端琐事发生任何争吵。
可许溟逸在舒宁眼里,就是逃避。
“不想吃,”她赌气。
实际上、她最讨厌的便是女人的无理取闹,年少时,母亲就是如此,跟父亲两人发生了很多次争吵,所以、她立志让自己坚决不成为一个那样的人,可是现如今,她好像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多少吃些,”许溟逸缴械投降。
她现在不是一个人,知晓舒宁不想要这孩子的时候,他担心,可回来她未提这件事情后,他更加担心,她担心舒宁的情绪,担心她的饮食,担心她会背着自己偷偷干些伤害肚子里孩子的事情。
“晚上会饿,”他好言好语劝着。“饿了再说,”她继续无理取闹。
“舒宁、你要我如何我们才能回到原先的状态?”许溟逸低头认输,想寻求和解方法,可舒宁简短的八个字将他踩向无间地狱;“和好容易,如初太难。”你以为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可是很多事情在我这里是过不去的。
你知不知晓?
许溟逸觉得、舒宁太过残忍,对于顾言她是一个慈善家,可在自己面前她就是一个审判官,时时刻刻在提醒他,他们之间存在的问题。
这晚,舒宁未用晚餐,许溟逸做好晚餐时,她已经进了房间,后半夜、她胃疼难耐,被饿醒,碍于面子死活蹭着不愿意起来,直至觉得胃里跟有只手在抓挠似的,忍无可忍才起来找点吃点。
一开门,原本谁在沙发上的许溟逸倏然惊醒;“饿了?”惊的舒宁一个回头,便见他从沙发上起来,朝自己跨步而来。
“下点面条怎么样?”他问,虽舒宁未回答,但他已径直朝厨房而去。
站在厨房门口,见他宽厚的背影有一丝恍然,这个男人、她不知该如何用言语来表明。
他可以为了利益抛弃你,也能放下身段来温暖你,左右都是他,能伸能张真汉子,说的只怕也是许溟逸了。
当他将面条从厨房端出来时,她难得没有跟只斗鸡一样,而是乖乖蹲在厨房餐椅上将一碗面条解决完,然后转身回房间,临关门时,道了句;“谢谢。”这句谢谢让立在厨房的许溟逸有一丝震撼。
多么客气的一句话,他不需要舒宁跟自己太过客气,那样显得太过生疏。
次日上午,舒宁早起,准备去公司帮顾言,却不料才下停车场,便见不远处一道恶毒的眸光朝这边望过来,她望过去,只见许久不见的林安琪此刻满身疲倦站在一侧,她早已没了千金大小姐的那股子气质,整个人颓废凌乱,显得那样不堪跟脆弱。
以往的林安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现在的她跟只落难的凤凰似的,连只野鸡都不如。
“许溟逸。”原本准备拉开车门的许溟逸听闻一声喊,转过头,只见林安琪蓬头垢面穿着拖鞋朝这边而来,他蹙眉。
“你为什么不去看我?为什么?”林安琪嘶喊声在空旷的地下室响起,舒宁见此,双手抱胸站在一侧,大有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林安琪了,没想到。
也是、她那么爱许溟逸,又怎会轻易离开,许溟逸可以是她的心头痣,怎能轻易放下?
爱了十几年的人怎能那么轻易放下。
“放开,”见林安琪的爪子攀附在自己臂弯上,他眸间满是厌恶。
更多的是担心舒宁心中会有所想,他们之间已是如履薄冰,若在因为一些不想干的人而发生什么的话,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你为什么不去看我?许溟逸、我那么爱你,我明知道你是在利用我,还愿意陪你演戏,许溟逸、我哪里不够好?你告诉我、我改好不好?好不好?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的。”林安琪泪眼婆娑抽泣着苦苦哀求许溟逸,她爱了这么久的男人,不能轻易放弃的,这么多年,爱他已经成了习惯,不能放弃的。舒宁嘴角禽笑,看着林小姐是如何苦苦哀求许先生的,听闻林安琪这段苦苦哀求的话语,她不屑轻嗤,你愿意爱一个没心没肺的男人那么多年怪的了谁?你明知许溟逸是在利用你,你还让他利用?你傻、怪的了谁?
改?怎么改?他不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你改?怎么改?投胎重造还差不多。听闻一声轻嗤,林安琪原本欲泣的眸光倏然变得凶狠,投向舒宁,而后恶狠狠指着她道;“又是你这个贱女人,又是你,肯定是你在从中作梗对不对?你这个贱人。”林安琪本就受了刺激,脑子不太好,此时见舒宁站在一侧嘲笑,像个疯子似的朝她跑过去,站在一侧的舒宁并未想道林安琪会发疯,索性也就未有所防备,直至她迈步过来,将她狠狠一推,后腰砰的一声撞在车门上,她才倏然醒悟。
而林安琪推搡舒宁跟许溟逸拉开林安琪中间只隔了一秒钟。
若是早一秒,舒宁便不会受这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