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防备一点总是好的。
裴堇年笑她紧张,宽厚的大掌将她额前垂落的发丝揉得凌乱,童熙吐了吐舌,什么都没说。
第二日,一切如常。
温糖糖在早餐说上向裴堇年认了错,躲了几天不敢去见的裴书厚和温慈,也在今天下去到主宅里去讨巧卖乖了,怎么说也是侄女,自然受到一通责备,但也没真的狠下心怪她。
第三日,风平浪静。
第四日,洛长叙出院,下午提着礼物来拜访裴书厚,被温慈以部队中事多为由,透露裴书厚不在家,将人打发走了。
但洛长叙并没有真的离开,他想见裴堇年,但在温慈面前不好张口,嘴上客套着,退回了车上,却没立即离开。
一双精明的眼睛,始终望着裴家大宅,蹲守了约莫一个小时,才看见童熙提着一袋垃圾,晃晃悠悠的从小洋楼里出来。
洛长叙眼眸内精光一闪,他要见裴堇年,还得通过这个小妮子。
然而,童熙在走到半途的时候,眼眸往这边扫了一眼,而后不急不慢的收回,却将手中的垃圾袋递给了园丁,自己走回了裴宅里去。
洛长叙始料未及,正挫败之时,一辆军绿色的吉普开近,驾驶座上下来的人,是裴云深。
两人男人交谈了几句,各自开车离开,去的同一方向。
晚上时候,裴云深回来,当着裴家所有人的面,宣布了和洛璃的婚期。
裴书厚大怒,将裴云深叫进书房里,不到两分钟就传出了激烈的争吵声。
那晚,裴书厚总共打断了一根高尔夫球杆,一根棒球,一盏落地式台灯,古朴沉色调的书房内一片狼藉。
童熙陪着温慈上楼收拾的时候,一声也不敢吭。
温慈默默的将地上的碎片收拢进垃圾箱里,沉默了许久,最后拿着那盏破碎了的台灯,低声抽泣了出来。
“都是孽啊,是孽......”
童熙安慰了她两句,但也只是比较肤浅的言辞,知道说不进温慈的心底,便不再开腔了,只是始终陪着她。
这些日子接触以来,童熙发现,温慈对裴堇年和对裴云深是两种态度。
对裴堇年,纯粹的放养式。
对裴云深,她关怀备至,比吴妈这些下人还要做得细致,但有时候,她似乎很惧着他,从来不曾责备过一句。
童熙以为,也许是小时候温慈对大儿子缺乏关爱,所以想要弥补罢了,但现在看来,似乎又不是。
回小洋楼的路上,温糖糖挽着童熙的手,轻声道:“三嫂,这个洛璃,还真是个狠角色呢,我很少看见大表哥这么失控。”
童熙不着痕迹的推开了温糖糖的手,时至今日,她已经没了当初亲密的感觉,语声淡然道:“他失控了么?”
温糖糖点头,“已经算了,大表哥是军人,平时就很沉稳,我以前一直以为他不近女色呢,却没想到,那颗铿锵的心,居然被一个渣女人给拴住了,真是可惜。”
童熙倒没有她那种可惜的感觉,没接话,唇角轻轻的扯了扯,连微笑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