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朝着窗户那边,睁开眼的第一眼,入目的是悬挂在天际上的一勾残月。
她讷讷的看着,眼神淡静,且没有依附感,就像是一个布偶娃娃,茫然无绪。
隔了好一会,才稍稍的恢复少许的清明。
一动,太阳穴以及鬓角周围突然一阵闷痛。
童熙裂开嘴嘶了一声,摸到额头上缠着的纱布,心想顾安冉那一花瓶下去,砸得可不轻,真疼啊。
转头,她看见了双人沙发上睡着了的游单铠。
他一米九几的个子,卧在逼仄又硬的一小范围内,一条长腿放不进去,斜跨在扶手上,程亮的皮鞋抵在茶几边缘,看上去又委屈,又滑稽可笑。
“喂。”
她轻轻唤了一声,没敢大声,害怕震到脑仁疼。
没反应,她又喊了两声:“喂喂。”
一边喊,顺手就抓起床头的一个东西扔了过去。
却偏偏好死不死的砸在他裤裆中间......
“卧槽......”游单铠没来得及伸手去护他的命根子,整个人突然被砸醒,直接从沙发上滚了下来,仓促间摸到了一只空水杯。
童熙咬了下下唇,立即双手捂脸,眼睛闭得死死的。
“小兔崽子,你刚醒就暗算你亲哥,我算明白了,你在我这里,就是一只小白眼狼!”
游单铠爬起来,把水杯重重的放在茶几上,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打到一半的时候,嘴巴大张着,忽然僵住。
瞠大的双目看着床上从指缝里看他的童熙,惊得几步跳到了病床前。
“不是,你醒了啊!!”
“啊。”童熙应了一声,很乖巧的模样,却是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
“我去叫医生。”
“别去。”
“别个屁别,你给老子整整睡了两天,谁知道你有没有睡成脑瘫,我叫医生过来给你看一看,看好全没。”
童熙有些不耐烦的闭了闭眼,被他呱噪的嗓门吵得头疼,“你让我清净清净吧,就是不想人多了吵着我。”
游单铠攸的垂下厉眸看着她。
童熙嘴角边噙着笑意,眼睫低低垂着,脸色苍白,唇色也泛着病态般的白,薄薄的两片,很是惹人怜惜。
那眉目看似温柔,看着他时,眼眶内却漾着小狐狸般的笑意:“你就纵我一回嘛,我保证适应好了,就让医生看。”
“真的?”
游单铠眉毛挑得老高,尾音不自觉的掺进一丝淡淡的嗤笑。
童熙想要点头,又顾虑到自己现在最不方便动的就是脑袋,只好努力的眨着眼睛,一脸讨好的笑意:“真的真的,比真金都还真。”
游单铠索性拖了张椅子过来,坐在床头,嘴里低声的说:“你哥纵你千八百回了,也不差这一次。”
“你说什么?”
游单铠冒着青茬的下颚抖动了一下,略显疲态的脸上露出一抹嘲讽:“我说,看你还嫁不嫁,嫁个不被所有人同意的渣滓,你就只有这种下场。”
童熙抿着唇笑笑,不接茬,若无其事的把话岔去别的地方:“你一直都在这里守我么?”
顿了顿,还是没忍住:“你一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