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电击,酥酥麻麻,直入心海,谭平眼前当即光影浮动,只觉一块块金色记忆碎片自幽深汪洋里跃了出来,幻化出一幕幕场景。
诸般水系与大海绕身……
蔚蓝海洋凝聚的星球……
脚踏黑龙,深蓝近黑的雕像……
弥漫着红雾的玄武权柄……
原来我是古神水祖转世,融合了真武遗留权柄后,为摆脱神灵之躯的限制秘密转世!
谭平只觉肉身每一滴血液每一丝水分都在躁动都在欢呼,前尘往事与宿世记忆滚滚而来,双眼一时显出了迷茫。
“施主明白了吗?”世间自在王佛双手合十。
谭平打了个寒颤,眼中多了几分苍凉与古老之意,眸子变得清澈,像是重重水液的凝聚。
他叹了口气道:
“今日方知我是我,但还是得辜负古佛好意了。”
那边可是彼岸大人物!
世间自在王佛再次双手合十道:
“善哉善哉。”
说完,祂扭头便走,步步虚化,消失在了坊市。
长门岛外,碧波万顷,这尊古佛端坐浪潮,目光里出现了几分疑惑:
“他身上不仅有扶桑古树那位的法珠,还有件可颠倒时光的宝物……”
“真武陨落前将元阳尺给了扶桑古树那位,融合了祂权柄的水祖得到扶桑古树那位的回报很正常,但那件颠倒时光的宝物又是何人所赠,难道也是扶桑古树那位?”
世间自在王佛不解难消,双目现出琉璃之色,隔着重重阻碍继续注视谭平等人。
………
天色渐暗,谭平一行人还沉浸于刚才世间自在王佛造成的震撼当中,皆是默然,与刘祖斌告别,慢慢回到了所住客栈。
这时,谭平随手拿出黄粱枕一看,只见上面花纹蒙着光彩,已不复之前的黯淡。
“应当又能用了。”他低声自语。
恢复了水祖的记忆后,他开始感觉此事有点蹊跷,于是看向夏秀,微笑道:“小秀,你来试试。”
夏秀期待已久,没有客气推托,叠声道谢后,将黄粱枕放在床上,合衣靠枕入眠。
淡光一闪,除开一直注视着他们的世间自在王佛,无人察觉。
“真能将人短暂送回过去……”世间自在王佛微不可及颔首,眉心佛字突然转动流光,让金身变得虚幻,像在操纵着时光长河。
祂借助那点关联与力量,运转了自身时光之道的积累,悄然跟随夏秀逆流而上,想看一看会来到哪里,遇见什么事情。
光影浮动,夏秀猛地惊醒,只见前方是奔流不息的大江,旁边有一座历史感深重的城池,城池上方站着一位男子,身着白衣,秀如少女,满脸病容,他的身后灯火阑珊,可犹是如此,点点映入江面,亦像星河倒挂,梦幻迷离。
这是哪里?夏秀完全的茫然,但心底亦是激动,因为她知道自身多半回到了过去!
“啊!”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声长啸,充满了内疚、痛苦、绝望、愤恨等情绪,像是孤狼啸月,又如夜鬼哭坟,让自身心头都忍不住随之黯淡。
凝目望去,夏秀看到了一位身穿黑色劲装,头戴英雄巾的男子,他英武阳刚,正仰天悲啸,怀里横抱着一道无限美好的白色身影,衣襟垂下,四肢无力,生机全无。
在高空,隐蔽跟来的世间自在王佛看到这一幕,心中疑惑更胜:
“广陵城外,夏红颜亡于玉虚宫那位怀里的场景……”
“为什么是回到这段历史……”
想到这里,祂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件事情:
“佛祖做减求空的产物是唐三藏,而唐三藏经凌云渡后,褪去了凡胎,之后成为功德佛,那凡胎则返本归初,化作金蝉,无上真佛藉此脱壳诞生……也就是说,佛祖做减求空的产物最终有两个,一是唐三藏本性灵光所成金身佛陀,一是肉体凡胎孕育的无上真佛……”
“夏红颜是真空家乡那位的做减求空产物,她借玉虚宫那位之手,舍弃掉凡胎,以混沌青莲子重塑法身,那这凡胎是否又会孕育出什么?”
“即使真空家乡那位的做减求空法门师承元始,与佛祖不同,但这具遗体凡胎恐怕也有几分玄妙……”
想到这里,世间自在王佛悚然一惊:
“当年玉虚宫那位抱着夏红颜的尸体离开,来到立下昆仑山的孤岭时,只有池塘莲子……”
“他将尸体葬在了何方?或者说被谁悄然破坏或偷梁换柱了?”
世间自在王佛的目光看向了那道仰天悲啸的身影,有些明白为何会回到这段历史了。
送出黄粱枕的那位彼岸要藉此谋划些什么!
将所有关注都吸引到水祖转世身上后,以灯下黑的形式谋划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