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唯有阎罗王,并不在意。他现在算是看懂了萧石竹的意图了,他们驻守在此,以逸待劳,不断消耗着青丘狐国盟友的有生力量,是有利无害的。
一来减轻其他前线的压力,二来也可以削弱青丘狐国的实力。
比起主动出击的其他几路大军,盘踞度朔山的他们更重要。
不过阎罗王看破没说破,只是轻轻一笑,对那罗庆道:“令行禁止,主公让我们做什么就做好什么事,别发牢骚。”。
“是。”罗庆应了一声,不再多言。
这时,观察哨塔顶上树叶摩挲,沙沙作响。
紧接着一个讙头民展翅落下,一个滑翔俯冲,飞入了塔内,稳稳地落在了那阎罗王的身前。
“大帅。”讙头民一个抱拳,嘴里说到:“敌军已经撤出了一百里左右,进驻一座鬼城休整。我们怕靠近被发现,就盘旋高空观察了许久,进他们有进无出后,才折返回来。”。
“流下其他的侦查哨了吗?”。
阎罗王一问,又看向了塔外山下,那座空无一人的营寨之中。
司幽联军走得匆忙,好多军旗都没有带走。连旗杆带旗帜,现在都还留在营寨里,正在迎风招展。
看着这些,阎罗王脑中却想着萧石竹的提醒。
结合多方面的情报来看,阎罗王是可以肯定,在度朔山的东面,一百多里开外的一片山林里,一支近百万大军已经完成了结集。
这就是这几个月,北阴朝忙里忙外的结果。
北地三洲和六天洲,趁着东瀛洲雨季调兵,从东瀛洲东北面登陆。
如今已经完成结集,就等着进攻度朔山呢。
不过这些鬼兵碍于北阴朝和九幽国才签订了和平协议,可不敢打着北阴朝的旗号在东瀛洲招摇过市,都换上了青丘狐国的战袍铠甲,打算打着青丘狐国的旗号进攻。
只要知道司幽联军败下阵来,这支敌军会立刻进攻度朔山的。
要怎么暂时瞒住司幽军撤退的消息,为度朔山守军争取休整和喘息的时间,成为现在阎罗王最迫在眉睫的问题。
“已经留下了侦查哨,按大帅你的吩咐,他们会随时注意着司幽联军的动向的。”那个讙头民打断了阎罗王的思绪,继续说到,“也通知到了之前还在敌后打游击的郎将军,让他今夜必须折返度朔山了。”。
“知道了,去休息吧。”阎罗王打发了那个讙头民鬼兵下去。
讙头民行了一礼,走到哨塔边远,展翅一跃飞向了塔下。
阎罗王凭栏而立,目光还是看向了山下远处那座空营。
他想在此做点文章,以此来拖延敌军进攻的脚步,为九幽军争取一定的时间,哪怕只有三五日也好。
“罗庆,你看要是我们把那空营伪装起来,如何?”。
沉吟片刻的阎罗王,抬手一指山下的空营。
在罗庆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时,阎罗王又说到,“用草人伪装成为司幽军尚在的假象。”。
罗庆愣了一会,思忖半晌,问道:“大帅,这是要做什么?”。
感情他绞尽脑汁半天,也没能领悟自己直接领导的用意。
阎罗王被他这一问,问得一呆,其后才缓缓说到:“我要借此让远处那些已经伪装成青丘狐国军的酆都军、玄帝军,以为我们还在和司幽军厮杀激战。”。
话说明白了,罗庆顿时恍然大悟,激动得一个拍掌,道:“原来如此,这样一来玄帝军酆都军私心作祟,会想着让我们和司幽军继续两败俱伤,从而按兵不动,这样我们就有时间修整喘息,调整战略。北地也能放开手脚,尽快稳定嵎夷谷至度朔山防线地带。”。
“嗯。”阎罗王微笑着点了点头。
他敢这么做,也是料定了两军交战,那些伪装成为青丘军的玄帝军啊,酆都军什么的,不敢靠太近侦查。
既然不敢靠近,必然看不真切,也不敢冒然进兵。
阎罗王这正好给他们玩一把障眼法。
“可这也拖不了太久啊。”。
罗庆转念一想,直言道出了事实。
毕竟司幽军撤军也是事实,消息很快会传遍整个东瀛洲,乃至冥界。
“我不需要太久,哪怕一天的时间也好。”阎罗王也毫无顾虑的,给罗庆交了个底:“一天也好,南岸兵马调拨就能完成,形成一道进可攻,退可守的屏障,与我等遥相呼应。”。
这才是阎罗王,一定要争取一部分时间的正真原因。
如今度朔山尽是疲惫之师,以他们的一己之力,暂时没法完全拖住敌军了。
好在萧石竹半个月前,就开始了南方各部大军的调动和部署,已有未雨绸缪。
否则的话,阎罗王再有战略和头脑,也难破这眼前的困局。
话都说开了,罗庆也知道这时间的重要性。
他再次转头,看向山下远处的那座空营。
两鬼无话,唯有那风声凌厉,长啸而过。
草木左右摇曳,山顶巨木上,片片树叶风中吹落,如一片片雪花一般,风中翻转片刻,徐徐落地。
“大帅,地雷可用。”。
沉默着思索许久后,罗庆张开了他那嘴角都已经干裂了些的嘴唇,对阎罗王娓娓道来:“空营无论如何伪装,敌人都会进攻。既如此,空营前设置陷阱更能有效的杀伤敌人。”。
“敌人到此,必定先探查空营。若见空营无恙,必定放心进攻。根本不会探查前路有无危险。”。
罗庆是个擅长防守鬼将,这等以逸待劳的战术,他不用多想,也能思考而出。
当然,这也是阎罗王暂时没想到的。
“你是想空营除了伪装蒙混敌人,也可以让它来敌人放松警惕。”。
阎罗王一捋脸上,茂密的大胡子,微微一笑。
“没错。”罗庆慢慢的点头两下。
“于空营和度朔山之间...”罗庆的双眼,依旧盯着山下,只不过,这次他看向的是空营和度朔山之间那一片广茂的土地。
那片已经在之前多次战斗中,千疮百孔的地面。
罗庆眼中目光,慢慢变得凌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