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风阵阵,带着深谷狼嚎的声音,拂过行营,吹动营中林立的旌旗。
丑时已过,这天地间越来越是阴冷。
风虽不大,猎场上也不暖和。
坐在帐内火塘边上的胡兴雨,倒是感受不到夜风的阴寒。可是,却有些后脊生凉,总感觉自己的后脖颈子上寒气直冒。
像是有一把长刀,无形的长刀,就横在他脖子后面一样。
只因为他知道,既然自己的四弟都认为劝不动青丘狐王了,那他们的死期,也就算定下了。
青丘狐王的一意孤行,会惹来九幽王萧石竹的疯狂报复。届时,青丘狐王难逃血流成河的局面。
焦虑起来的胡兴雨的眼中眼底,有一丝丝无奈绝望涌现而出,交织在一起。
对面的胡电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香茗后,在才放下茶杯的那一瞬,身子微微前倾,又压低声音,颇有无奈的说到:“二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大王一向是可以把危险看做机会,并且他很享受这个过程。过去和九幽国联盟是如此,如今即将实行的计划,也是如此。而且如今他可正在这计划的兴头上啊,自认为必胜无疑。我们再怎么劝,也撼动不了他的决心。”。
说罢,胡电骇直起了身子来,眼中也不由得浮现了无奈之色,在双瞳碧眼中晕开。
他自然也知道,青丘狐王此举是在找死,胜率太小,犹如蚍蜉撼树,谈何易。
尤其是这些天,胡电骇也见识到了九幽国的强大。可光是九幽国的生产力强大,国富民强等等,胡电骇还觉得有一搏的机会。
毕竟东瀛洲孤悬海外,远离了九幽国本土。
但这萧石竹的意志从玉阙城发出,向着四面八方,延伸到了九幽国的每一个角落的这一点,是青丘狐国没法相比的。
青丘狐国一旦与之为敌,必败因素,多半会是因此而败。
青丘狐王的意志,并不能像萧石竹一样遍布全国,且也没法由此凝聚青丘狐国的全国人心。
战争如果不能速胜,对青丘狐国必然不利,绝无半点悬念的。
在这点看法上,胡电骇和胡兴雨见解一致。
只是胡电骇没有胡兴雨那么多的焦虑担忧。
“但大王不是说了吗?让那个鬼......”
顿了顿声,说话说了一半的胡电骇,抬手起来,五指一并,在自己脖子横拉而过。
眼中同时闪过一道森然冰冷的凶光。
这话旁人倒也听不出什么来,但胡兴雨一看便知,胡电骇是想说:九幽王萧石竹会死!
对于这个青丘狐王志在必得的暗杀计划,胡电骇想得有点简单了,和青丘狐王一样,他也认为九幽国的诸多优势,会随着萧石竹的死亡,从而光芒黯淡。
胡兴雨长叹一声,抬手摇了摇,否定了胡电骇:“哪有那么容易;九幽...那个鬼能有今日,可也是九死一生过来的,那么多的磨难都趟过去了,他都没有死,现在就凭一个粗枝烂叶,没有后备方案和精打细算的计划,能要了他的命?”。
他说的那个鬼还是萧石竹。
萧石竹的经历,早已远扬。什么被暗杀没事,南征北战亲临前线,千军万马中杀个进进出出,也性命无忧。
还有多次遭到暗杀,至今还安然无虞等等;这些事情早已都在东瀛洲流传开了。
再结合这些萧石竹总能侥幸活下来的传闻,胡兴雨认为暗杀萧石竹一事不会太顺利的。
“不行!”。
胡兴雨当机立断,对胡电骇说到:“四弟,你我可不能如此泄气,更不能不管不顾。此事还要多劝劝大王,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要在事态不可挽回之前,让大王醒悟才行。”......
九幽国和青丘狐国,真忙着暗地里你来我往,毫不客气手软之时,九幽国最大的敌人北阴朝,倒是获得了安逸了。
最近北阴朝治下各地,除了凤麟洲还有战争外,其他地方都已经安定了下来。且和九幽国现在已经彻底的偃旗息鼓,不再刀兵相向,倒是让九幽国能得以喘息,北阴朝也不列外。
虽然这两个冥界大国,各自在本土外还各有各的战争,但两国已经不再互相消耗,北阴朝倒是也安逸了些。
北阴朝借此闲暇,开始恢复各地的经济和生产。
此事由酆都大帝再建的内司鬼衙全权负责,他们也正忙于让北阴朝尽快的从战后恢复,生产力和经济的恢复,还有兵源也在逐渐恢复。
趁此闲暇,酆都大帝在没事时也开始给自己造孩子了。
北阴朝的民间选秀,时有发生。
当年,古神暗地里骗他酆都大帝,说他不是真正天地孕育的正神,而是晋升小神,晋升的交换条件,是令其无情无欲,也无生育能力之事,欺瞒至今,这个谎言已经打破。
酆都大帝看到了萧石竹也不是什么正神,不过是个神之子,且体魄中器官多有用神鬼术拼凑而成,依旧有着生育能力。
虽说这萧石竹的生育能力也不强,但他萧石竹现如今,也是有儿有女的了。
酆都大帝就想,既然自己家是有皇位和权力需要继承的,何不也生他个十个八个孩子出来。
而且,至今北阴朝和九幽国的战争,胜少败多,酆都大帝也不得不考虑一下,留得青山在的问题了。
一旦有机会,他就会和那些悄悄地送上罗酆山的漂亮女鬼们深入交流,只为了制造出十个八个的孩子来。
只要有了孩子继承人,那就算他酆都大帝怎么折腾,折腾得一败涂地,那自己的孩子也还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
虽然至今生育之事仍未成功,但酆都大帝也乐此不疲,兴致盎然。
而今夜,他批阅完所有累积的奏本后,又开始了为此事的努力。
这让深夜上山的轮转王,只得在夜幕下冷风中,站在北阴中天殿前的广场上,静静地等着酆都大帝完事。
罗酆山高耸入云的山顶上,每一阵吹过的大风,可比山下要冷。让披着连帽披风的轮转王,也不得不把双手互相插进了袖口之中,捂着自己手掌和十指。
轮转王没有带着随从,只身一人上山而来,又不得进殿觐见,待在在这大殿前宽广的广场上,甚是无聊。
同时,轮转王又倍感焦虑。他在大殿前走来走去,时而驻足,转头看向高高台基上,门窗紧闭的北阴中天殿。
气势巍峨的大殿内灯火昏暗,站得远了些,轮转王也看不清那些门窗上的精美雕花和贴金了。
每每驻足,轮转王眼中的焦虑就不减反增。
一旁不远处,站岗值夜的禁军鬼兵,也不管不顾。只要轮转王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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