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来呢?比起水溶,那些老东西才更像是墙头草,且更胆小、更翻脸不认人。吴廉水许他们好处,他们被撩拨得蠢蠢欲动,这是意料之中的,然而,正如张鑫等所说,兵贵神速,哪怕明知道荣国府的男丁都不在,也得立刻处置他们家的女眷,好杀鸡儆猴。只是他现在也明白了,吴廉水何须太大的动静?他只需要小动静不断,不出几日,不必他大军压境,京师自『乱』。就如同现在,就林沫所知,大批的衙役,甚至军队,都已经加入了抄家、围院子的举动中去,那些老贵族,也许不像荣国府那样当年被林沫盯上过,落了大批把柄在他那儿,但哪有真的为官清正,一点儿错事都没有的?自然都被软禁了起来。
虽然这个举动在几个时辰前的他看来无比精明,能束缚住吴廉水的手脚,让他没法借这些贵族生事,但其实仔细看来,却也极大地限制住了京城的兵力。比如说现在,很明显,这些守粮仓的官兵从没有上过战场,照理火光起来了羽林军就该到了,可现在迟迟没有人来,得靠这群虽然人数众多,但怎么看怎么像乌合之众的守仓军把吴敏峦率领的精锐全歼。而且最好,还得把损失降到最低。
“将军听到北静王的话了?下令吧。”林沫轻飘飘地把皮球踢给明威将军。
明威将军苦着一张脸:“这可…….这可……”
“将军请下令吧。”林沫又加重了语气,“你得陛下重用,驻守此地多年,这顺城门就是你的战场,如今,我等的身家『性』命全在将军身上,请将军千万顶住!”
可是听大人您的口气,对面那是吴家军啊!明威将军已经快要哭出来了,他当的这个差事是个标准的肥差,又容易混资历,又简单轻松得很,可即使是这样,他也听说过吴廉水的大名啊!那个给本朝立下赫赫战功的军神,摇身一变竟然叛『乱』了,谁能接受得了?就算他天赋奇异,想着位高权重功高盖主了,难免会起异心,接受了吴廉水已经叛『乱』的事实,也不代表他有胆子去对抗吴家军啊!
“他们现在只剩下三百人了!”北静王的暗卫终于忍无可忍,“将军在害怕些什么!此间的守军都是您的手下,难道您不清楚?纵然从前没有上过战场,谁的血是冷的?自有一番报效家国的豪情!吾等血『性』儿郎,岂能容忍那些畏首畏尾、藏头垢面的三百人逃脱!”
林沫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这人的这番气魄,哪里像是一个暗卫探子?分明是另一种层面上的练家子。水溶养的所谓的私兵,果然平日都藏匿在他的暗卫里头,难怪当年在皇家围场,纵然遭遇了猛虎,他也不大敢让暗卫现身救人,一直到林沫舍身喂虎,他点燃那烟火弹的时候甚至有几分决然——虽然谁都知道他有暗卫,也一定带了暗卫,但是让别人知道他暗卫的真实身份,可就麻烦大了。
明威将军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先生是北静王府的人?”
“明威将军!”林沫喝道,“外头是你的兵!你要北静王的手下来替你发号施令,可曾想过北静王会因此而遭人非议?”
水溶的地位特殊,养私兵虽然是□□皇帝特允,但一直是暗中进行,毕竟皇城脚下有不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哪个天子能安然入梦?皇帝因为他的关系对水溶已经多了几分信任,但这绝不代表能容忍水溶的私兵管辖他的部队!纵然有林沫位保,经吴廉水一役,他也不会原谅水溶。
那暗卫一愣,很快就着林沫严肃的表情意识到了自己给王爷惹了麻烦,登时又惊又怕。林沫已经站了起来,撕下一块衣角,把自己的宽袍广袖束了起来:“保家卫国,人人有责,我也不敢坐在这儿,由着旁人保护我!纵然没什么本事,也敢上阵杀敌的。”[]红楼之林氏长兄280
他实在没办法,明威将军靠不住,这是吴廉水的第一次偷袭,决不能让他成功,也许他们真的需要借用北静王府的这一位暗卫——不,这一位小将的本事。可是指令决不能由北静王府的人发下去。水溶只有这一条命,哪怕是为了守住皇城安宁,也不能冒这个险。
“抱歉,将军,我兴许要越俎代庖了。”林沫回过头来一校,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鼓槌,对明威将军的旗官说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