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这却是说的另一件事了。扶摇翁主行事虽然有些乖张,然而人家一国王储,怎么会太过无礼?还是有些人家,喜欢借踩别人来拔高自己。容嘉虽然因为接待翁主的事儿焦头烂额,但到底不大看得惯这些人的装模作样。
“礼部还有的忙呢。不是皇榜要放了?”曹尚书道,“不过到时候我们也不得闲。户部今年有几个外放的。林大人那个学生就下去了,现在虽说不忙,等入了秋肯定就腾不出手了,怎么也得多来几个能干的。”他原本一直以为户部人挺多,就算林沫放出去几个,剩下的人也妥妥地饱和,横竖当年的陈芝麻烂谷子账去年也查得差不多了。谁知道现在还真有些不对劲。靖远侯那双眼睛不可谓不毒辣,能干的全都拢到自己旗下了,现下又把他们放出去谋前程,户部剩下些什么货色!
偏偏还都是勋贵人家的子嗣,轻易动不得。
要不人林沫二十出头已经三品侍郎,他二十的时候还没中举呢。曹尚书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水溶哈哈大笑了一声,又看了看曹尚书案上的折子:“那曹大人你忙,我去瞧瞧泰隐。”
曹尚书识趣得很,连客气客气留他喝茶都没客气两句。
林沫今儿个不当值,本来就是陈也俊要准备着外放,他们这儿正交接着,做侍郎的高风亮节留下来帮衬着的,如今更是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见了他回来,着人去说了一声,二人相携出门。
“去哪儿呢?”水溶问了一声。
“我去拜访方相。”
水溶吓了一跳。
方检方大人,本来就被自己的不孝子气得不轻,后来又中了风,瘫在床上,脖子以下都动不了,连带着左脸都是僵的,说话还得一个字一个字地蹦。他方家遭此大难,还全赖林沫前不久的仗义出手。如今人家落了势,他上赶着去干吗?等着方家人拿扫帚轰他出来?
“晚膳一起吃?哪儿摆?”林沫问了一声,“若是不乐意家里吃,外头的话,你怕是得等我一阵——”
水溶握住了他的手:“我陪你去。”
开玩笑呢,现在的方府,对林沫来说,还不是虎穴龙潭似的?
林沫也不拒绝,在马车上,想起答应静娴帮她问件事儿,于是开口:“你府上养了新的戏班子说是还有个角儿,腰软得跟水似的?”
水溶脸一红,又一白,再青了:“嗯?预备着送南安王的,你晓得我不动旦角儿。”
“哦,没事,我就问问。”
水溶憋了一口气:“如今这情势你也知道,我成天担惊受怕的,哪有空闲去动那些花花肠子。我就算把浑身上下的脑子都动起来,难道瞒得过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他还未表白完,林沫已然抬起头来,冲他一笑:“嗯,乖。”
水溶这口气到底没提得起来,险些晕厥过去。
好在很快到了方府。
水溶算是和方家有些旧情。他母妃就姓方,虽然和方检不是一族的,然而两家也算有交情了。好在虽有深仇大恨,方家也是诗书世家,并没有如他所料地关起门来就有几十个精壮汉子冲上来拳打脚踢的景象。
方恩琴亲自迎了出来。
他年纪还小,方平蕴干的那件事没他的份。何况长公主虽多,有亲生子嗣的却没几个,方恩琴还是破受他太上皇外公的喜爱。虽然公主地位一落千丈,却也没人敢说他什么。
小小的少年郎,背脊挺得笔直,见了他俩,先麻溜地行礼:“见过北静王、林大人。”
“嗯。大长公主请你这几日去她府上玩呢。”林沫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算得上把方平蕴送去流放的罪魁祸首,语气亲昵得很。
方恩琴道:“祖父说,学业要紧。待家里事儿太平些,恩琴自去给大长公主请安。”
“这孩子有出息。”看方恩琴去方检房里通报,林沫在外头等主人叫他进去,顺嘴对水溶说了一声。
好好的公主长子,原来在国子监念书时,几乎算得上是天之骄子了,连先生都不敢对他大声说话的,一夜之间遭遇变故,人情冷暖全都见了一通,也不见他有什么波动,算得上沉稳二字。只是这夸奖由林沫说出来,却怎么都不大对。
水溶心想,他还真是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