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挑眉看着牌匾,百里清宝觉得有些诧异。之前听隋菏描述,这合汉街应该是处烟花场所,为何现在看來,会如此清雅幽谧?非但沒有花枝招展的女子在外,连多一丝的脂粉气息都沒有,若是沒有听过之前的传言,百里清宝甚至会误以为这里是家书院。
听到脚步声,一名身穿青色长裙的女子盈盈走了出來。这女人虽然模样清丽,但是她的眼睛透着世事沧桑,老练的眼光,只消在百里清宝身上轻轻一扫,便能看出此人非富即贵,年轻有为。
两三眼的功夫,女子便垂下眼睫,俯身在百里清宝面前施礼,道:“愚妇见过贤清王。”
百里清宝愣了下,而后上下看了看自己,颇有兴味地问道:“就这一身简朴装扮,你是如何看得出我的身份的?”
那女子笑了下,说道:“王爷虽然举止低调,态度和气,但依旧贵气逼人,让人不敢直视。”
看了看神色的隋菏,百里清宝端起臂膀,笑道:“不用说那些虚假的客套话了,你便直说吧,本王到底哪里露出了破绽,让你抓了个正着?”
“愚妇眼拙,看不出什么门道,只是对您腰间所佩戴的玉佩有所耳闻。听说当今皇上异常宠皇后之弟,不但小小年纪就被受封为王,还赐给他天下间仅有的乌雨宝石。相传那宝石可在白天也发出暗雅的光泽,华贵不已。愚妇曾经在九州志上看到过此物,那模样与您腰封上的宝石,一模一样,便想着,您就是当今名遍四野的贤清王了。”
百里清宝拍了拍手掌,笑道:“沒想到,躲在合汉街上的一名小小女子,也如此博文多学,观察敏锐,真是让人佩服。本王此次只是微服出巡,不希望引起太大动静,所以,你应该知道如何做吧。”
“愚妇知道。愚妇不会向外多提一语,您尽可放心。”说到此处,方雅才渐渐抬起头,看着百里清宝,神情清冷地说道,“只是不知道贵客來到我们集芳格有何贵干?”
“是这样的……”将身边的隋菏推了出來,百里清宝言简意赅地说道,“我这名小厮的姐姐,正是在你们集芳格讨生活,多年未见,甚是思念,此次路过这里,想让他们姐弟二人团聚,已解亲人分离之苦。”
一双美目打量着隋菏,方雅淡语道:“你姐姐……莫不是隋玲吧。”
“沒错沒错,正是隋玲……”隋菏欣喜若狂,不住地点着头,说道,“我姐姐人在哪里,可否让我们一见?”
“自然是可以的,两位请这边请,我这就命人将隋玲带下來。”
百里清宝与隋菏被带入一处阁楼,此处风景甚美,房檐上还挂着铜铃,风一吹过,就会发出清脆的声响。鼻端飘过清雅的青草香气,让人闻之舒爽。
随手拿起一本书籍翻看,百里清宝发现竟然是本不可多得的古书,旁边还用秀雅的小楷进行标注,偶尔会写一些见解,细细品读下來,倒也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又过了片刻的功夫,一名白衣女子跌跌撞撞地走來,不顾礼仪地推开房门,在看到隋菏时,不敢置信地捂着嘴唇,声音颤抖地说道:“菏儿,真的是你吗?”
隋菏也红了眼眶,忙不迭地点着头,说道:“是我,姐姐,我就是菏儿……”
脚步虚浮地向前走了几步,隋玲一把便将弟弟抱在怀中,哭嚎着说道:“真的是你,沒想到咱们姐弟此生还能再见,姐姐就算是死也瞑目了呀……”
“姐姐说什么呢,咱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怎么能说些死啊什么的。”隋菏用力抹了抹眼睛,而后松开隋玲,上下打量一番,发现姐姐穿着不似普通的丫鬟,绫罗绸缎,倒像是大家小姐,便不解地问道,“姐姐,这里的日子这么好了吗?就连粗使丫头都已能穿这么好看的衣服了?”
闻言,隋玲脸色憋得通红,向后退了几步,捏着自己的衣角,诺诺地说道:“当然不是了,其实我……我已经不是粗使丫头了,我在这里……”隋玲实在是说不下去,眼睛又红了下,狠心说道,“能看到你安好,姐姐就已经很宽慰了,但是我现在已经沒脸再做你的姐姐,你……你还是回去吧,就当你的姐姐已经死掉好了……”说着,隋玲折身就要离开,却被隋菏用力拽住,如何都不松手。
看隋玲刚刚的表情,还有欲言又止,隋菏便已经明白了什么,当下气得火冒三丈,大嗓门地嚷嚷着:“姐,是不是他们有人欺负你,硬逼着你做那些事的?弟弟现在就为你出气去……”
忙拖住隋菏,隋玲哀求道:“他们沒有逼我,一切都是我自愿的!菏儿不知道姐姐这些年都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我不想一辈子都过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是方姐将我从那些鬼地方救回來,我为了报答方姐,便留在这里,做了风尘女。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方姐对我很好,你万万不能找她的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