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心里一喜,面上却不显露:
“倒不麻烦,如今你只放我们归去,我与你起个誓,保准只字不提,你既不用造下杀孽,往后也不用东躲西藏,岂不大好?”
只见男子垂头细思:
“放了你们……”
有戏!
弓司长暗道,可见着那男子迟迟不应声,愈发焦急了:
“大丈夫一诺千金,我说不追究,必定不追究的,且如今身上尚有几百两体己,你只拿去,节俭些用,尚能用上几个年头,还能置办几亩良田家宅,如此这般,岂不比亡命之徒安逸许多?”
那男子虽依然默然不语,可手上的力道却微懈了。
弓司长远远见着,那慧娘虽少了人挟制,可整个头身子,仍淹在水潭里,也不动弹。
他大惊失色。
莫不是死了?!
他又定睛细看,凝神了好半天,方瞧见背脊尚有些起伏。
想来是还剩一口悠悠余气吊着命,只是再不管她,活着的时日,也不过只是须臾。
弓司长忙作势上前,从里衣往外掏拿银票:
“你瞧瞧,现成的都在这里,可巧竟未湿透,上面的字迹还算清晰,都能兑的,我知道你不信我,不会任由我轻举妄动,我只往这里一搁,你好拿它。”
说罢便就近寻了块青石,将银票连同几锭银子,都往石上头放了。
他本意自然是要支那男子离水潭远些,如此这般,倒还能救那女子。
谁想那男子并未转身,只是阴测测地一笑。
弓司长虽不能瞧见他神色,可只听那笑声,只觉尖刻凄厉胜过夜枭,令人毛发耸然。
“这般无凭无据的鬼话,真当我会听信?!”
他阴沉道,突然猛地发力,下死手地将那慧娘往水里压。
见着慧娘尚还能动弹,他索性揪着她,往小池潭底一次次撞去,直至将她撞得头破血流,鲜血在水里荡漾开来,方才微微停手。
“杀了你们,我唯有死的,可放了你们,照样难逃个死字。”他一面喘粗气,一面阴狠地说着:
“既如此,我也不想逃了,索性将你们都杀了,一命换两命,还算值当,我也不必孤零零的死,拖累你们一道死,阴曹地府也不寂寞。”
弓司长怎料得他是这般阴狠毒辣,不死不休的性子。
若是早知道,给他百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招惹这煞星,由得他去,陈暮成自会派人来收拾了他。
如今,他该如何是好?
见利诱不成,弓司长唯有匆匆忙忙地四处找寻,瞧瞧四下有无可助他逃离险境的事物。
只是这一时半会,地又偏僻,连把花锄铲子都寻不着,他愈发焦急了,眼珠四处乱窜。
突然瞥见他方才放银票银两的青石,一头倒还尖锐。
若捧了它砸下去,保准一个血窟窿。
弓司长大喜过望,天不亡他!
他躬身,猛然一个发力,攥了那青石在手。
可不待他蹑手蹑脚地移到男子身后,青石又从手心里滑落,摔在地上,溅出满身的黄稀泥点子,还伴着沉闷声响。
“扑通!”
弓司长由喜转惊,眼睁睁地见着那男子猛地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