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安危,“你来讨什么说法,走走走,我们这儿没什么给你的。”
慧绪横眉怒目,状若金刚:“昨天我师弟慧空死在你们地盘上,你想赖么?”
那人给这么一吓,气势先弱了三分:“那……那也得等我们寨主醒来,放你通行才可以进去。”
“那你便去通报你们寨主!”
“岂有此理,我们寨主爱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你说叫醒就叫醒?”
慧绪二话不说,蓦地翻手一拍,轻轻巧巧夺过开门人手中的刀,又轻轻一弹,那刀本就不是良品,顿时断作两截。
慧绪将断刀指向开门人:“我说叫醒,就叫醒!”
“你……”开门人惊得连退两步才稳住身形,“好,你等着。”
……
山寨占地虽大,布置却是乱七八糟,一间间木屋随意搭建,哪里方便便坐落在哪里,凌乱地围着中央的聚义厅。聚义厅便是山贼头子发号施令和大开宴会的场所,三天两头在这里喝得天昏地暗。进门可见两旁檀木座椅从门口排列到阶梯,阶梯上放着虎皮座椅,虎皮座椅之上有一个神台,上面供着一座镀金的关二爷像,还有一幅桃园的画。
此时,满脸愠色的恶和尚坐在虎皮椅上,精神萎靡,拄在腿上的左手按着左眼眶,对台下说道:“哪个不长眼的这时候来扰人,给你三句话的时间,说明来意。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别怪佛爷无礼。”
慧绪领着两人,呈三角形站在聚义厅中,双手合十:“我师弟慧空昨天被杀害于小树林中,剑伤入腹,这虎儿山中,使剑的只有贵寨二寨主,总不会跟我说是死在蛇虫口下吧。”
“放屁!”大寨主一拍座椅,“我澄净说话算话,说不伤你空禅寺,就一定会约束自己手下,你这话,是在说我澄净失信了?”
“师伯确实手下成百上千,但能保证一一管住,不出意外?”
“好,”恶和尚挥挥手,“来人,去叫二寨主来和他对质,看谁对谁错。”
厅上持刀的山贼应一声是,转身就要出去。
二寨主却似早有所料,摇着折扇大步迈进聚义厅:“不必了,大哥,人是我杀的。”
恶和尚眉头顿时拧成疙瘩:“你说什么?”
二寨主冷冷看着场上三个不速之客,眼神中满是仇恨:“人是我杀的,不过……”说着把手中折扇往前一指,“却是他们杀我儿子在先!”
此言一出,在场三人瞬间寒毛乍起,只感觉聚义厅上,万千敌意都化为真实,只待一声令下便如虎狼般扑过来,当下各自提起真气,准备应付恶战。
澄净坐直了身子:“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何以见得?”慧绪说道,“敢问二寨主可曾亲眼看见?”
“哼。”二寨主收起折扇,“我儿失足之处留有你们和尚包裹,他从小在这山中长大,哪会轻易掉下山崖?想来是你们怀恨我儿抢了你们的东西,欺他学艺未精,将其打落山崖,伪造成失足事故。”说着,将另一只手拿着的包裹,扔在地上。
物证刺目,大寨主目光阴冷:“现在呢,可还有话说?”
慧绪看着包裹,确实是寺里师兄弟常用的布包,布包上绣着一只歪歪斜斜的老虎,那是慧空小时候在上面的戏作。只是那老虎滑稽的张牙舞爪仍在,绣出老虎的人却已不会醒来。想到这儿,心绪稍乱,却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是你招惹我寨在先,现在还想来兴师问罪?”大寨主冷哼一声,“哪有这道理!一人留下一只手来吧。”
“人是我杀的,跟空禅寺无关。”杨轩突然高声说道。
“凭你?”二寨主目光冷冽。
“就凭我。”杨轩手一扬,一把长刀落入手中,“那日,是我亲手将他拉下山崖。这把刀,你们还熟悉吧。”
“好。”二寨主话音未落,身形乍动,“那就偿命吧。”一身杀意尽付掌中,直直印向杨轩胸口。
杨轩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只肉掌从身后钻出,接了夺命的杀招。
二寨主和慧绪各退一步。
“和尚,你插什么手?”二寨主怒喝。
“二寨主是不是忘了,我们之间,也有一笔账要算?”慧绪道,身后的仙流阳缓缓抽出手中的青铜剑。
“一账归一账,”澄净站起身,“等他料理完这个小子,再与你空禅寺一个说法。慧绪,莫忘了你在谁的地盘上。”
“好,既然这样,”慧绪冷哼一声,“今日我便收了这个徒弟,他的事就是空禅寺的事,两笔账,就归做一笔来算罢。”
“这当然很好,”澄净缓缓说道,“那我们就来……算算是谁的过错。”
浓重的火药味在聚义厅中弥漫,慧绪和澄净四目相对,一触即发;杨轩和二寨主各抱守势,势如水火。
敌意凛冽,氤氲在人群之间,只需任意一人先动,便是狂风暴雨的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