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好吧,反正是花你的钱,”老水手无奈的答应着,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了句“可是你究竟要把她怎么样,难道买回来就是为了把她养得胖胖的?”
“当然不是,”杰姆斯又放低了声调对老水手说“她可是件无价宝,还记得我刚才对你说有些人对财富已经没有兴趣了吗?”
“记得,那又怎么样?”
“所以当你想要打动这样一个人的时候,就必须送给他一件他能真正感兴趣的礼物,”杰姆斯说着瞥了眼旁边的女孩“她就是那件能让人感兴趣的礼物,相信我,如果运气好她能让我们大家出人头地。”
老水手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看了眼女孩,然后摸着胡子满意的点点头说:“不错不错,如果我是那个人,看在这样一份礼物上也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老水手的话让杰姆斯露出了笑容,回头看看远处的海面,那里依旧看不到陆地的影子,不过他好像已经看到了卡斯蒂利亚宫廷的大门向他敞开,而打开这扇大门的钥匙就是身边这个来自新殖民地的印第安女孩。
1502年的9月7日是个让很多葡萄牙人人终身难忘的日子,即便再过多少年,他们也会对自己的子孙们不停的重复这一天所看到的壮举。
由达·伽马指挥以三桅卡拉维尔帆船“大风暴号”为旗舰的探险队从葡萄牙首都里斯本的特茹河港口出发,向着大西洋深处航行而去。
按照计划这支有7条远洋海船组成的探险队将首先到达亚速尔群岛,在经过补给休整之后,他们将会一直向西,去探索那片迄今为止还从未有人到达过的地方。
谁也不知道他们将面临着什么,这让人十分担心却又异常兴奋。
等船队出港的时候,无数的人站在岸边看着那令人热血沸腾的一幕。
巨大的帆船,高耸的桅杆,还有那具有压迫性的犀利火炮,让葡萄牙人似乎已经看到了未来一个海上帝国的崛起。
而就在几天之后,同样是在特茹河港附近,却是在去港口稍远的孤独角的尽头,一座巨大的大理石雕像正树立起来。
那是一座恩里克王子的半身像,和以往大多数的雕像不同,这座恩里克王子的半身像腰部以下的位置被塑造成了一条正乘风破浪驶向远方的航船。
船头上围拢的几个小天使预示着上帝也在启示着这位葡萄牙海洋霸业的开启者去探寻远方的秘密,而王子手中拿着的一幅海图,则体现出这位葡萄牙王子那巨大的野心。
当初在确定这座雕像地址之后,曼努埃尔亲自参加了它的奠基仪式,而现在他和他的新王后一起再次来到了孤独角。
工地上到处都是乱哄哄的,不过曼努埃尔并不在意。
他太兴奋了,因为就在几天前达·迦马的探险船队已经离开里斯本。
这一次他们的目的地是大西洋东部那片神秘的海域。
种种迹象证明,在那里很可能有一片大得超乎所有人想象的神秘世界在等着被发现,占领,掠夺和开拓。
曼努埃尔已经好几个晚上没有睡着,当他在妻子身上驰骋的时候就想象着达·迦马扬帆破浪的壮举,这就让他更加兴奋无比。
曼努埃尔希望尽快再有个儿子,这样他才可以有个继承人,否则按照葡萄牙与卡斯蒂利亚多年来相互联姻的传统,他担心也许有一天他的王位有可能会落到卡斯蒂利亚人的手中。
胡安娜神色冷漠的看着远处热闹的工地,她可以察觉到那些葡萄牙大臣们对她的微妙态度,不过她喜欢那些人对她那种既忌惮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从什么时候开始葡萄牙人对她的态度发生了转变?
胡安娜琢磨了一下,想起应该是从塞维利亚之战的胜负传来之后。
从那个时候开始,葡萄牙人对曼努埃尔这位第三任王后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一方面他们对她比以往更加恭敬,另一方面他们显然又开始担心她和历任卡斯蒂里亚出身的王后一样,试图对葡萄牙发生影响。
这一切的变化都是来自亚历山大,胡安娜想起了那个神奇的年轻人。
是他突然出现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不但把她从被永远囚禁的绝望都拯救了出来,甚至帮助她成为了葡萄牙王后。
想到那个以她同父异母的兄弟身份出现的年轻人,胡安娜忽然觉得身上有些说不出的燥热,她感觉一股暖流在身体里流淌。
在这一刻,以往与曼努埃尔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尝试过的异样感觉,突然就袭击了她。
胡安娜立刻有些不安的向四周看了看,好在人们都已经被正在矗立起来的安里克王子雕像的壮观场面吸引,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
胡安娜微微松口气,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对亚历山大产生了那种异乎寻常的感觉,或许正是他的神秘与非凡的表现令她着迷。
曼努埃尔兴奋的走了过来,他手上脏兮兮的,昂贵的丝袍一角也破了个洞,那是他刚才帮着拽动雕像绳索的结果。
“这真是一座雄伟的雕像不是吗?!”
曼努埃尔隔着老远就对胡安娜大声说,他脸色通红,因为激动声音也显得有些急促,不过那种因为喜悦而异常兴奋的样子却是让胡安娜有些意外。
因为能够成为戴上王冠纯粹是因为走运,所以一直以来曼努埃尔一直想表现的像个真正受过君王教育的合格国王。
所以他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就如同那些传说中的明君一样喜怒不形于色,时日久了倒是的确让他变得阴沉了许多。
所以像现在这样过于兴奋,就让人觉得很突兀。
不过曼努埃尔现在完全不在意这个,他太兴奋了,通往东方的新航线让葡萄牙成为了迄今为止可以垄断获得东方财富机会的国家,而现在探索新殖民地又可能会带来惊人的成果。
这让曼努埃尔觉得自己的确是上帝选中的幸运儿,甚至与伊莎贝拉比起来,他更符合一个新圣地君主的身份。
“在我看来,也许您更希望那座雕像是您本人。”
胡安娜对曼努埃尔淡淡的说,或许是因为多年在修道院里逐渐形成的习惯,即便做了王后她依旧对谁都是冷冰冰的。
“如果可以,我更希望有人给我建一座凯旋门,”曼努埃尔并不在意妻子的态度,对他来说与胡安娜结婚和与玛利亚姐妹结婚没什么区别“那必须是一座比罗马人留下的凯旋门更加辉煌的伟大建筑,只有那样才能彰显出这个时刻的伟大,我希望那时我们两个的形象可以雕塑在最醒目的门柱上。”
“这是我的荣幸,陛下。”
胡安娜微微躬身,跟在她身边的女官和随从们立刻紧跟着弯腰唱喏。
曼努埃尔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转过身看着恩里克王子巍峨高大的雕像,看着远处港湾里如织般穿梭的船只,曼努埃尔对那些纷纷向他鞠躬行礼的大臣和民众招手示意。
这一刻他毫不怀疑的相信,自己的这个愿望是一定可以实现的。
或许是这意气风发的机会太少了,曼努埃尔这种异乎寻常的兴奋一直维持到回到王宫。
而后他就被早已经等待着的,有驻巴里亚里多德的大使派出的使者带来的消息深深的震撼了。
“卡斯蒂利亚和西西里组成了联军,那个贡布雷向阿拉贡宣战了?!”
曼努埃尔几乎是瞠目结舌的看着手里的情报,他先是有些难以置信的抬头看一眼那个使者,然后曼努埃尔忽然发出了透着神经质般的笑声。
正如曼努埃尔一样,所有的欧洲宫廷全都被伊比利亚发生的变故震动了。
谁都没有想到亚历山大会完全不符合常理的在他登基前夕发动战争。
而对于斐迪南来说,这是一场虽然已经注定却绝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降临的战争。
他在国内还没有做好充分准备,他的军队还在那些贵族的手中,他的补给还不知道从谁那里获得,甚至在萨拉戈萨的宫廷中对于是否要以卡斯蒂利亚和西西里兵戎相见还分歧很大,这个时候他却突然要面对来自两个国家联军的进攻,这让斐迪南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而在国外,他最大的同盟马克西米安似乎也已经陷入了他自己的麻烦之中,一封封送往维也纳的信件换得的只是各种借口无休止的拖延。
就是在这时,斐迪南听到了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
在听说亚历山大六世失踪之后就被箬莎派往卡斯蒂利亚与阿拉贡交界处的西西里人,与已经奉贡萨洛命令同时向边境集结的卡斯蒂利亚军队一起,在9月最后的一天越过两国之间作为分界的蒙卡约山,进入阿拉贡境内。
战争就是在这种看似战云密布,可实际上人们认为往往会扯皮上很久的时候突然爆发了。
完全没有准备的阿拉贡人在蒙卡约山东坡的堡垒几乎是在完全没来得及抵抗的情况下就被两国联军攻陷。
而后,联军沿蒙卡约山与杜罗河之间形成的河谷向东推进,他们的目标,俨然就是埃布罗河位于萨拉戈萨平原上游。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斐迪南立刻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
联军没有在攻破蒙卡约山堡垒之后乘胜向萨拉戈萨逼近,这固然是因为担心孤军深入可能会对自己不利,但是更有可能他们的目标就是阿拉贡境内埃布罗河上游的水源!
一直以来困扰着萨拉戈萨和其附近地区的水源问题始终是历代阿拉贡宫廷的巨大困难,而随着最近几年气候变化造成的种种影响,这个隐患已经变成了迫在眉睫的危机。
现在如果让林军控制了埃布罗河上游的水源,那么等待萨拉戈萨的就将是无可避免的灾难。
所以当听到联军的动向之后,斐迪南阻止了他那些还在争吵不休的将军们。
他用平静的语气开口下令:“准备开战。”
听到国王的命令,他的将军们纷纷脸色大变。
他们知道,这场战争,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