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不住的董彪立刻找到了话题,抢道:“他认怂?他跟谁认过怂?还是小屁孩的时候就不鸟我的吓唬,现在学了一身的本事,除了滨哥之外,你看谁还能镇得住他?”
罗猎刚想跟董彪调侃两句,但顺着董彪的话突然想到了他的飞刀,不禁惊呼道:“不好!”
曹滨急道:“怎么啦?”
罗猎哭丧着脸道:“我的飞刀落在了那别墅中。”
董彪呵呵一笑,道:“要不,咱们拐回去找找?”
曹滨从后面给了董彪一巴掌,然后安抚罗猎道:“不就是一套飞刀么,等回头滨哥找最好的工匠再给你打一套。”
罗猎几乎带着哭腔道:“可那是我师父留下来的呀!”
董彪扑哧一声笑道:“我说你是不是喝多了?那飞刀明明是滨哥找人打造想送给你师父的,怎么就成了你师父留下来的呢?”
罗猎一怔,随即纠正了自己的记忆偏差。他的第一套飞刀确实是师父留下来的遗物,但这是他用过的第二套飞刀,确实是后来滨哥送给他的。
曹滨道:“即便是你师父的遗物,也没必要如此遗憾。要把对故人的那份情感埋在心中,睹物思情,那只能说明情感还不够,要需要故人的遗物才能想起故人,你不觉得太过矫情了吗?”
罗猎心道,这是个什么歪理啊?有这么劝人的吗?
不过,在明面上,罗猎还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这时,那董彪却突然再喝了一声:“不好!”
这一声不好绝非是董彪故意之为,后排座上的曹滨已然感觉到了一样,急忙扭头往后看去,远处清晰地看到了两点灯光。“阴魂不散啊?居然还有胆追过来?”曹滨轻叹了一声,拿起了那杆毛瑟步枪,拍了下前面董彪的后背,道:“停车!”
董彪心有灵犀,已然知晓曹滨的目的,不禁提醒道:“滨哥,万一不是呢?”
曹滨应道:“那万一是呢?”
董彪呵呵了一声,将车停了下来。
曹滨端好了枪,瞄准了,轻轻地扣动了扳机。
一声清脆的枪响,后面的那辆车子的一侧车灯应声而灭。
“我看他还敢追来?”曹滨的口吻中不无轻蔑意味。
追上来的那车挨了这么一枪后果然不敢再往前追,董彪重新发动了车子,继续向前。
再驶出了百十里路,遇到了一家汽车旅馆,董彪建议道:“滨哥,大伙都累了,不如停下来打个尖吧。”
曹滨应道:“也好,刚好借这个机会把保险柜打开了,要不然,咱们带着这么重的一个玩意,那得多费多少油钱啊。”
美利坚合众国的路边汽车旅馆才不管你是什么人,即便是全国通缉犯,只要给够了钱,同样可以让你入住。只是,当汽车停稳之后,那秦刚却再也抱不动那死沉死沉的保险柜了。
董彪禁不住玩笑道:“我说咱们是不是带错人了?此秦刚而非彼秦刚?”
那秦刚也是纳闷,可连着试了好几把,那保险柜最多也就是抬起了一半。
曹滨解释道:“这人啊,在情急之时,往往会爆发出自己的潜能出来,可一旦安全了,那潜能也就不见了。”
这解释原本十分合理,也算是给足了秦刚脸面,可那秦刚偏就不认,摸了摸了肚子,道:“咱可能是饿得没力气了,在李西泸那里,从来就没能吃饱过。”
董彪叹道:“实在人!你真是个实在人!没得说,咱董彪就是佩服你这种实在人!”
曹滨摆了摆手,道:“行了,别在耍你的嘴皮子了,一起搭把个手,赶紧把这玩意给搬进屋吧。”
说来也是邪门,在别墅中的时候,曹滨花费了十多分钟,急出了一头的汗水,却也无法打开那保险柜的门锁,可在这汽车旅馆的房间中,只用了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便听到了咔嚓一声,然后,轻轻一拉,那保险柜的柜门便悄然打开了。
里面,摆满了整整齐齐几十沓十美元面额的钞票,钞票的最下层,则垫放了两本账簿。
罗猎不禁长叹一声,道:“顾先生还有大明哥总算是安然渡过了一劫。”
董彪冷哼道:“渡过一劫?你可拉倒吧!最黑的可不是那李西泸……”
曹滨笑着对罗猎道:“最黑的是你彪哥,你等着看吧,有的是老顾和那个赵大明好受的。”
相对从金山赶来,回纽约的路程要近了一多半。不过,回去的时候用不着心急火燎的日夜兼程,四人开着辆破车,走走停停,遇到了风景要游览一番,遇到了美食必品尝一顿,足足用了一个礼拜的时间才回到纽约。
听说罗猎安然归来,顾浩然拖着虚弱的身子板亲自迎在了堂口大门之外,但见同车的还有曹滨董彪,顾浩然更是欣喜万分。
赵大明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般,局促不安地跟在了顾浩然身后,但见曹滨下了车向自己这边走来,赵大明急忙迎了上去,距离曹滨尚有十步之远,双腿并拢,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
曹滨连忙急赶几步,来到赵大明跟前,伸出双手就要将其搀扶起来。
赵大明执意不肯,道:“小侄做错了事,请师叔责罚。”
曹滨爽朗笑道:“大明何出此言?你又何错之有?”
赵大明道:“小侄不该未经您的同意便把罗猎兄弟派去了迈阿密,差点铸成大错。”
董彪赶过来笑道:“也亏得你胆大把罗猎给派去了,这要是换个别的谁,比如我阿彪吧,恐怕还真不容易将那个李西泸给揪出来呢。”
曹滨亦道:“阿彪说的没错,除了鬼精鬼精的罗猎,谁又能在出发之前便识破了那顾霆居然会是李西泸的眼线呢?”
赵大明惊道:“顾霆居然会是李西泸的眼线?”
董彪道:“可不是嘛,罗猎那小子知而不说,一路装傻充愣,引得李西泸在他抵达迈阿密的第二天便对他动了手。明面上是被李西泸给俘了,可实际上却帮滨哥和我找到了李西泸的老巢。而且,这小子还用计骗过了李西泸,将李西泸的老巢情况一五一十地传递给了滨哥和我。咱们在摸不清楚情况的状态下都敢说有七成胜算,再得到那小子传来的信息,岂有不胜之理?”
待董彪说完,曹滨再次伸手搀扶赵大明,并道:“好了,大明,起来吧,就算你有错,那也不必如此。”
身后大门处,顾浩然亦道:“滨哥既然发话了,你也不必在执拗,起来吧!”
赵大明这才肯站起身来。
罗猎和秦刚收拾了车上的零散,自己带去的行李扔在了迈阿密的酒店中,但曹滨董彪的东西却是不少,单是皮箱就有三只,还有手枪子弹以及一路上买的好吃好玩的东西,足足有十几大包。来到了堂口,当然不会让有功之臣再行劳苦,堂口弟兄已然迎过去了几人,待罗猎秦刚收拾妥当了,一人拎着两件,随着曹滨董彪身后,在顾浩然赵大明的陪同下走进了堂口。
顾浩然毕竟是身体虚弱,走起路来,竟然有些蹒跚。
曹滨在一旁搀扶着,并心疼道:“老顾,你也是迂腐,咱兄弟二人近二十年的交情了,你怎么还跟我这么客套呢?”
顾浩然叹道:“别的时候我跟你客套过吗?今天不是非同一般嘛!你跟阿彪,还有罗猎,是咱们纽约堂口的恩人贵客,我顾浩然能不出门迎接吗?”
罗猎在身后插话道:“顾先生,你还少说了一人,要是没有秦刚的话,咱们可是真的拿不回那些个钱和账簿呢!”
董彪立马急眼道:“你,你瞎说什么呢?哪儿就拿到了钱?账簿倒是看到了一本,可跟纽约堂口也没关系啊?”
说话间,顾浩然已经坐到了堂口的堂主座位上,冲着董彪笑道:“阿彪啊,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你吗?想怎么黑你顾大哥,尽管开口就是了,何必再做那么多铺垫呢?”
董彪呵呵笑道:“还是咱老顾大哥明白啊,好吧,我承认,那账簿倒是找到了,也拿回来了,但是那钱却已经被李西泸抛肆光了,剩下的那点钱,只够给我修车的了。”
顾浩然笑道:“我看那车就不用修了,赶明天让大明再给你提一辆新车来,剩下的那点钱你就留着喝花酒吧!”
保险柜中的那几十沓美钞全都是十元一张,每沓一百张,总数加一块有四万三千美金,那董彪也真是敢开口,坐在一旁的罗猎在心中赞道,彪哥还真是够黑的,今后一定得向他多学习。
曹滨深知董彪的个性,要是不让他黑上一把绝说不过去,再说,自己这边不辞劳苦赶了万余里地花了十几天的时间,又帮顾浩然解决了这么大的一个问题,收取点好处也是应该。只是这数目有些巨大,不表示一下就照单全收了总是有些过意不去,于是道:“这笔钱就当纽约堂口支持兄弟转型经营好了,我那玻璃厂,算你老顾两成的股份。”
顾浩然点了点头,道:“那都是小事,拿回了账簿,那才是关键。”
罗猎再次插话道:“是啊,这关键可少不了秦刚的功劳啊!”
顾浩然看向了坐在最末端的秦刚,道:“大刚啊,罗猎兄弟已经两次为你请功了,说吧,你想要怎样的奖赏呢?”
秦刚登时涨红了脸,磕巴道:“先生,我,我……”
罗猎着急,替他说道:“出发之前,我答应了他,等归来之后,求顾先生为他赐字。”
顾浩然道:“大刚啊,除了赐字之外,你还想要些什么?”
秦刚红着脸,说不出话来,只是将自己的脑袋摇的像只货郎鼓。
顾浩然道:“赐字一事,我应下了。但只是赐字,远远不够,大明啊,你考虑一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岗位,给大刚安排一下,都是堂口的老人了,只要忠诚,就理当重用。”
赵大明起身领命。
顾浩然再对罗猎道:“罗猎呐,你不能光为大刚请功啊,你才是最大的功臣,你总该也得要点什么吧?”
罗猎笑道:“想当年,我的命都是顾先生救下的,今天能帮顾先生做点事情,只有荣幸,那还需要什么奖赏啊?”
董彪撇嘴道:“真是个笨蛋!不知道老顾大哥是咱们安良堂六个堂口中最有钱的主吗?不知道讹诈老顾大哥的堂口弟兄,那不叫厚道,叫笨蛋,懂不?”转而再对顾浩然道:“罗猎面皮薄,不好意思向你开口,我就带他说了,他知道你存了几瓶好酒,想讨一瓶来过过瘾。”
顾浩然笑道:“是红酒还是白兰地?又或是威士忌?”
罗猎突然问道:“有没有龙舌兰酒呢?”
顾浩然饶有兴趣道:“哦?你还知道龙舌兰酒?看来真是个喝酒的行家啊!这样好了,待会吃饭,想喝什么酒,你们兄弟二人随便挑,想喝多少喝多少,只管尽兴就好。完了我再送你两瓶绝世珍品的龙舌兰酒,那可是总堂主赏给我的,十年多了,我都一直没舍得喝。”
罗猎道:“那我们不就成了夺人所爱了吗?”
顾浩然叹道:“我这身子啊,看来是再也喝不了酒了,酒这东西,必须要被懂它的人喝到肚子里才有意义。大明是个不懂酒的人,堂口弟兄们也找不出有资格喝总堂主赏赐的酒的人。所以啊,这酒归了你,那叫物有所值,可不是什么夺人所爱。”
人逢喜事精神爽,以顾浩然的身子板,这会子说了那么多的话,理应该显示出疲态才对,但拿回了账簿,了却他的一桩大心思,使得他精神头出奇的好,说了那么多的话,不单未显出疲态来,还要陪着大伙一块吃饭。
董彪对顾浩然还真是不客气,也不用让人带领,自己个轻车熟路地便去了顾浩然的酒窖,就像是条银棍见到了满屋的漂亮姑娘一般,进了顾浩然酒窖的董彪,两只眼睛呲呲冒着绿光。这个好,那个也不错,董彪拎起了一瓶,颇有些舍不得地放下了手中的另一瓶,挑了足足有十五分钟,才挑选出了红酒,白兰地,威士忌各一瓶来。
回到了饭桌上,顾浩然调侃道:“阿彪啊,要不然到我纽约堂口来吧,只要你点点头,我那酒窖就全归你了,怎么样?”
董彪看了眼曹滨,颇为认真道:“怎么办啊?滨哥,我有些动心了,要不然你就把我借给老顾大哥吧,等我喝完了他酒窖中的酒,自然就会回去。”
赵大明笑道:“彪哥,那你可就回不去喽!先生他刚刚买下了一个酒厂,他那酒窖啊,永远不会断酒。”
曹滨道:“老顾,你怎么想的呢?现今的限酒令管的那么严,做酒水生意得有多难啊?”
顾浩然微微一笑,道:“若是金山有好的酒厂的话,我劝你也买一家下来。”
曹滨陡然一凛,道:“有什么小道消息吗?”
顾浩然点了点头,道:“一年内,限酒令就会被修改,甚至会被撤销,而现在,正是酒业最为艰难的时候,此时出手,最为划算。”
曹滨叹道:“姜还是老的辣啊!信息就是金钱,这话说的果然不假。”
顾浩然再道:“还有一个消息,你可能更感兴趣,众议院提案,今后三年,国家要大力发展西海岸经济,但凡从东海岸迁至西海岸的,以及移民到美利坚并直接定居在西海岸的,联邦政府都会给予一定的资助。”
曹滨惊喜道:“此事通过众议院的几率有多大?”
顾浩然道:“几乎是板上钉钉。”
曹滨道:“这类提案,只要过了众议院,到了参议院那边,不过是走个过场,看来,西海岸终于要熬出头来了。”
顾浩然道:“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这个消息的,阿滨,哥哥送你两个字,买地,能买多少买多少,三年内,我估计金山的地价至少要上涨一倍。”
曹滨面露喜色,举起了酒杯,道:“兄弟多谢老哥提携。”
顾浩然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客气!”
曹滨忽又露出难为之色,道:“不瞒老兄,我为建那玻璃厂投资了不少的钱,现在堂口能动用的现金实在不多……”
顾浩然笑着打断了曹滨,道:“我就知道在所有的弟兄中,你阿滨是最灵光的那一个,哥哥我把消息透露给了你,当然也是想通过你大赚一笔啊!这样好了,你回去后尽管拿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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