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边奎见他手持凶器状若癫狂,早已怒火中烧,跟上又是一掌,周幻鹰师出名门,武功也非泛泛,急忙闪身躲过,本能地回手直刺,两人便在山野中拼斗了起来。周幻鹰虽得八台和东钱两派真传,可毕竟年少力薄,哪里比得上边奎久在乌金帮、边陲沙场上的实战历练?也不过十来个回合,被一个虚招吸引,一脚勾翻在地,匕首也跌落在草丛之中。
边奎一把薅起他的衣领,便想出掌结果他性命,突然山下战鼓高响,金军又发起了新一轮攻击,边奎思索再三,暗想此时回报宋营要紧,这小子虽然忤逆,毕竟和八台、东钱、潜山三大派都有渊源,此人多行不义,将来自有长辈来严惩管教,我有何必做这个坏人?将周幻鹰往地上狠狠一掼,急急奔下山去了。
他奔到山腰,辨了辨方向,见和尚原大本营尚无动静,倒是土丘的工事正打的火热,于是飞驰而下,不一会已来到工事前,就见华鹏、娄之英正率领几百人死命坚守,宋军昨日虽损了数座投石车,但营中仍有十几辆备用,今天一股脑全搬将出来,正往山谷里疾射。娄之英眼观六路,一眼便瞧见山上飞奔下来一人,正是遍寻不着的边奎,急忙赶上前问道:“边大哥,你到哪里去了?可是跟周公子一起么?”
边奎顿足道:“娄少侠,此事说来话长,程少主和张将军呢?我要跟他们禀报军情!”
娄之英道:“张将军正在和尚原大本营坐镇,程大哥已经领着一千人回救大散关了,你没撞见么?”
边奎一拍大腿,咧嘴道:“糟糕,糟糕。我哪里去了大散关?我是被那小子诓到了山顶,白白耗费了两个多时辰!咱们这里无端少了一千人,如何能够迎敌?”
娄之英听他一说,已明白了周幻鹰的计策,急忙向华鹏道:“华将军,咱们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眼下只怕金军就要强攻,快派人速报张大哥。”
他话音刚落,就见金军一分为二,已有两千人绕过山谷,往和尚原杀去,华鹏虽然勇猛,但并不善于用兵,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急呼道:“怎么办!怎么办!”
娄之英定了定神,道:“不能顾此失彼,先守住工事要紧。”向山谷里一张,不由得心中升起一股凉意。原来今日金军学了个乖,不再一哄而上,而是分成数个小队,一股一股向工事进发,投石车虽将不少金兵砸死砸伤,但仍有数百人冲到了工事之下,已和宋军展开了肉搏战。华鹏见战局愈发不利,喃喃地道:“怎地今日金兵如此勇猛,连巨石都不怕了?”他可不知昨天萧定芳体恤士兵,不肯堆积人命冲锋,今日已立下双重军令状,还哪里顾得了这许多?他早早下了死命,但有怯战者斩,是以金兵个个奋勇向前,不惜命的和宋军交战。本来宋军占据工事地利,当处上风,可一来守卫的人少,只有攻上来的金军一半,二来无程骏在阵中调度排兵,只会一味蛮打,不一会便变为了劣势,西北角的工事已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塌裂,娄之英道:“华将军,咱们快守不住了,不如下令回和尚原救急!”
华鹏摇头道:“工事若被摧毁,和尚原无有屏障,凭着一千多人只怕也难坚守,咱们再顶一阵儿。”
他虽想继续顽战,无奈事与愿违,西北角的工事此时已被攻克,宋金两军已形成了混战。娄之英急道:“华将军,你再不下令,这四百人都要交代在这山野上,那样又有何用!”
华鹏只是一时激愤,他又如何看不清楚局势,叹了口气,道:“罢了,咱们撤兵罢。”让士兵鸣锣集结,留下五十人断后,余者一股脑往和尚原回奔。
周幻鹰被边奎掼在地上,直摔了个七荤八素,隔了好一会才清醒过来,见山下刀兵四起,心里不由得一阵阵害怕,急忙爬起来飞奔,晕头转向间,已跑到了和尚原跟前,就见有数千金兵从山野绕路,正向着此地进发,他趴在石后一张,见率军前来的正是曲荷,不禁喜出望外,跑出来边奔边喊道:“曲叔叔,咱们的计策成啦,我在这里,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