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昭德帝连忙打圆场,“玉泉,无妨无妨!”裹了毛皮斗篷站起身来,招呼檀生坐下,又同信昌侯似是解释,似是交待,“合真道长是方外之人,不受红尘俗世的规矩约束,这两日正是朕身体渐渐恢复的关键时期,合真道长心里着慌也是常有的,玉泉不该太过苛刻了。”
昭德帝信谁,就全力维护谁;恨谁,就让他下九泉。
两辈子了,檀生这才知道信昌侯的字是,玉泉。
信昌侯嘴角一提,将打开的折子随意放在桌上,看向檀生,“昔日,龚国师一万个不好,也不会在皇上批阅奏折的时候擅自闯入。”信昌侯再一笑,话锋一转,“不过想来,合真道长也不是冒冒失失之辈,今日必是有急事大事吧?”
折子就放在桌子上。
檀生眼眸一垂,就看见折子上明晃晃三个大字“北疆军”,眼风再一扫,旁边摞了几本折子都是冀北送上来的。
昭德帝宣北疆军回京述职,并授取了鞑靼头子首级的北疆军副将为北安侯爵位,这是天大的殊荣了。可北疆军到了快一个月了,昭德帝未曾召见,就这么把这一大堆人甩在冀北,冀北突然涌入数量众多的兵士,岂能吃得消?
一旦冀北因北疆军而乱,就是把刀把子递到了信昌侯手里。
北疆是回不去了,京城无诏不准入。
若昭德帝把北疆军忘在冀北一年半载的,这支军队就废了,就成了流匪。到时候就该禁卫和巡城营备司出动剿灭了。
北疆军必须进京。
檀生抿了抿嘴,从袖中掏出一只龟壳,六枚生了锈的铜钱,将铜钱放入龟壳中上下摇动,再尽数倒出,四上两下,三东三西,是为寅爻上卦。
“北出三星,寅爻居其上,梅花易数,北上卦。”
檀生轻声沉吟。
似懂非懂。
昭德帝蹙眉伸头去看那铜钱子,问,“道长,此为何意?”
檀生抬头,面色凝重,“贫道自上回在青云台中驱逐邪物后,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青云台位居皇城坐北朝南之势,且依山傍水,又因青云台下天然八卦阵,寻常邪物是不得近皇上身侧的。”檀生顿了一顿,“可这邪物纠缠皇上,不依不饶,贫道便日日占卜,终于算出此物乃皇城原生原脉,自然不惧怕青云台宝风宝水,原脉养原身,此物在皇城中长期受滋养进补,如今修为大涨,竟也能近皇上金胎下凡之贵体了。”
昭德帝脸黑如锅底。
自然...自然!
好一个原脉养原身!
他当然是生在皇城、长在皇城、死在皇城的原脉了啊!
又怎会惧怕青云台这点布置呢!?
“长期受滋补?”昭德帝眯眼问。
檀生点点头,“香火不断,便是滋养不断。”
昭德帝面色深沉。
谁敢!
在这宫里,谁敢给他进贡香火!
昭德帝手捏成拳,语气急切中带着几分求援,“可有破解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