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言茉低着头向前走,“那你以后……要常住帕玛了?”
他在帕玛八年,与常住无异。
可他总会叮嘱她,茉茉,等我回来。
如今,他成年了,也继承了商氏,以后回来的次数可能屈指可数了,就像干爷爷那样。
贺言茉有点难受,是一种纯粹的舍不得。
商胤身形微顿,侧首看着女孩不断轻颤的眼睫,“你希望我常回来吗?”
“我希望有用吗?”贺言茉别开脸,低声咕哝:“我还希望你不要走呢。”
商胤唇边有笑,柔和了冷峻的棱角,“茉茉,只要你留我,我可以不走。”
贺言茉心跳的越来越快。
她有点讨厌这种无法控制的悸动,但不可否认她又欣喜于这些情绪的波动皆来自商胤。
贺言茉说:“别,留你在南洋,我会成为罪人。”
商胤笑意敛去,俊颜泛起了淡淡的薄霜。
“胤哥哥……”贺言茉走到他的面前,背着手倒退行走,“我不会强留你,你再等等我,等我十八岁,等我完成学业,以后你去哪儿,我都可以跟着你。”
商胤目不转睛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姑娘,还未开口,贺言茉又狡黠地打趣,“你会带着我的吧?”
“会。”商胤那双浓墨似海的眸,满满都是贺言茉的身影。
他记得自己小时候就有个执念,他想每天都和妹妹在一起。
那时候,贺言茉是他心爱的妹妹,可爱柔软。
现在,贺言茉是他心爱的姑娘,漂亮开朗。
那年仲夏,商胤的十六岁,贺言茉的十五岁,他在人潮涌动的机场和她手牵手,那么一刹的动念和恍惚,让少年想到了两个字,喜欢。
十几岁的喜欢,无杂念,无情欲。
就是简简单单的喜欢,热烈而坦荡。
商胤不曾想过他们的未来,直到接任家主那天,爷爷告诉他,贺言茉手里的玉佩,该收回来了。
他困惑不解,又隐隐抵触,他问为什么,并试图拒绝。
可爷爷告诉他:“文瓒,商氏主家的玉佩传世上百年,你送给言茉的那枚玉佩是商氏主母的象征,她戴着玩了这么多年,是时候拿回来了。”
彼时,商胤从回忆中醒神,定睛抬眸,朝着前方的女孩伸出手,“走,带你去拆礼物。”
贺言茉笑吟吟地抓着他的手,两人向餐桌的方向折返,“胤哥哥,小白在哪儿呢?你怎么没把它带出来?”
“它在公寓。”商胤对着不远处的海景公寓努嘴,“一会带你去看它。”
白虎胤白,已经陪着商胤度过了十七个春秋。
岁月不饶人,也同样不饶虎。
胤白老了,虽然能走能动,却不复从前的活泼,大部分时间总是懒洋洋地趴在阳光下睡觉。
商胤这趟回国,还有更重要的是,就是想办法增强白虎的体力,若能延长它的寿命,最好不过。
当晚,九点半,商胤亲自开车送贺言茉回了学校。
科大门前,贺言茉抻了抻手里的红丝线,“这个真的不会再断了?”
“不会。”商胤单手扶着方向盘,理了理她背后的帽兜,“红绳衔接处的暗扣可以伸缩,如果不会弄,明天拿着玉佩来找我,嗯?”
“好,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