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子放在眼里了?”
这话已是说得极重,众臣纷纷跪下,口称不敢,那大臣犹豫片刻,也只得跪下。
皓帝负手踱步,沉声道:“千夜于帝国,可谓尽心尽力,可是帝国又是如何对他?此时此刻,他心中一点对帝国的情份,怕是已经消磨得干干净净。今日局面,有多少是拜诸位所赐,你们心中清楚。做的那些事,又有多少真是为帝国考虑,你们心中也应该清楚!说句不好听的,不要说现在,就算千夜在进入里世界之前,你们谁能接他一招不死?就算这样,还是不断有人敢到他面前争锋挑衅,仗的是什么?”
无人敢答,也无人愿答。
皓帝却不客气,声若雷霆:“你们仗的,不过是帝国名头;仗的,无外乎我姬氏千年威望;仗的,更是熙棠吾师对千夜的抚育之情!这些,可有你们分毫功劳?!黑日山谷夜瞳纵横来去,无人可制时,是子宁和君度身先士卒,率兵苦苦支撑。这个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有一名老臣硬着头皮,道:“陛下,臣等长于为帝国谋千秋之业,并不擅长征战啊!不可一概而论。”
“谋千秋之业?”皓帝冷笑,“朕是歌姬之子,看来你们还真把朕当成昏君了啊!就尔等腹中那点私货,朕还不清楚?真为人族谋千秋之业的,是林师,是青阳王,是老王爷,和尔等有何关系?!”
皓帝目光落在那号称要死谏的大臣身上,然后望向众臣,寒声道:“记住,太祖武祖乃是朕的先祖。将来朕百年之后,有没有脸去见先祖,也是我姬家私事!你们算什么东西,敢拿朕的先祖来压朕,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是就为了博个死谏的清流名声?你们以为,后世都是如你们一样的蠢材,看不穿这点伎俩?史书当中,真会给你们留个清名?”
大臣全身颤抖,刚欲开口,皓帝就是袍袖一拂,一道柔风托着他飞起,轻轻撞在柱上。密密麻麻的骨碎声中,他再无分毫力气,委顿在地。他痛得难以忍受,可是却又清醒得很,连昏迷都是奢望。
皓帝冷道:“传谕!陈荣之私离驻地,擅收杂税,罪无可赦,有不臣之心!当诛九族!”
侍从飞速成旨,下去传谕。
皓帝目光扫过群臣,道:“谁还想为陈荣之出头的,站出来!谁自认主使的,也站出来。”
众臣此时才觉察不对,今日皓帝行事和往昔大相径庭,杀气极重。他们都是聪明人,谁都不敢真在此时出头。以往力谏,也得有把握皓帝不动真怒才行。真要是力谏变成死谏,那可不是智者所为。他们都还认为自己是智者。
直到此时,才有人想起,皓帝已是天王。帝国历代天王,哪有容易欺瞒之辈?
看着众臣神情,皓帝微微一笑,道:“你们倒是聪明的,晓得风向不对。如今载曜之始已经功德圆满,还要尔等何用?这个时候还有私心,就真是想死了。”
众臣凛然,无人敢响。他们心中惴惴,都在揣测什么是载曜之始。
皓帝转头望向李后,冷道:“载曜之始,千夜至关重要,乃是林师生前反复交待的关键人物。天机阁是闲得太厉害了吗,半数术士都在算计千夜?”
李后道:“此事我实是不知。但我愿领罪。”
“领罪?载曜之始若是有了闪失,你受得起吗?”皓帝冷笑,“你刚刚说不知此事,那是谁在主使,说!”
“天机阁以前任务分配,都是司马如天在负责。”
“就是死了的那个主事?”
“是。”
“传谕,诛司马如天九族!敢谏者,亦诛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