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是不过一刻半刻的也就到了这里来了,还是先和老太太说明白了,看看老太太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主张才好。
“果然还是来了,早就叫他们在外面不雅为非作歹,总是不听,如今可怎么才是好。”贾母只是说了一句,虽然还算是心平气和的,可是毕竟是病了这么长时间的人了,一时气血攻心竟然就晕过去了。
鸳鸯自知这一次是自己闯了大祸,忙就扑在老太太的身上呼喊,众人见老太太晕过去,也是先顾不得别的了,忙就围到老太太的身边,
众人原是觉得鸳鸯说的不对,可是一想也知道这样的事情是是瞒不住的,因此也不责怪鸳鸯。可是如今这混乱的局面,这些妇孺又能怎么办?不过就是围在床边上,看着几个有经验的老婆子掐人中,灌水,不过倒是也还好,老太太总算是苏醒了,只是气短神昏,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所幸还有适才剩下的半碗人参汤,凤姐也不管是热的冷的,忙就端过来伺候贾母喝了。
凤姐李纨忙就宽慰老太太,可是老太太一辈子只是拿贾家当做命根子一样的,为了这个家甚至都不惜牺牲黛玉,如今看到这样的局面怎么能控制自己的感情,终究还是老泪纵横,只是啼哭不止,并没有什么主张。
“老太太您可是要坚强,您看看如今的局面,如果您一旦是倒下来,可是要怎么办?”凤姐怕老太太继续哭下去会一口气上不来,所以忙就说道。
“我只是恨不能早点儿死了的好,要是早点儿死了,也就看不到这个了,就算是到了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一些,如今这个家里这个样子,我就算是到了九泉之下,也是没有脸见老国公。”贾母还是哭。
“这些日子也是找不到林丫头,如果找到她了,让她在四皇子面前求情,或许就不至于如此了。”邢夫人这时候忽然想起来黛玉,所以忙就说道。
王夫人听了邢夫人的话,很是不以为然的说道:“林丫头素来是个冷心肠的,就算是知道我们这样,也未必就能帮我们了。何况她是不是将来的皇子妃还是很难说的事情。这时候你就不要想这些没有用的了,只怕是一时也就到了我们这里了。”
却说今日查抄贾府的原是北静王水溶带着一班人来的,可是这其中有个赵全,早些年的时候和贾家有些过节,这时候只是恨不得要将贾家直接杀了干净才好,因此时时处处都不吭放松一丝一毫。
水溶看着众人这般的情形,知道这是不打算给贾家一点的面子,可是他领命说是先只要抄没家产,人员关押,皇上还说了,贵妃才没了,凡事做的也是要有分寸一些,就算是抄家,该给的面子还是先留着,不拘是什么问题,只等着查实了再说。
只是照这样下去不一定会有人命出来也未可知,而且贾家据说是女眷众多,就是没有出嫁的姑娘也是有好几个,总是大家闺秀伤了体面也是不好,所以便说:“先不必忙。今日来虽然是抄没家产,可是毕竟这是贵妃娘娘的娘家,少不得是有些情面的,倒是传信后宅,且叫内眷回避再查不迟。”
正说着,只见锦衣司官跪禀说:“在内查出御用衣裙并多少禁用之物,不敢擅动,回来请示王爷。”一会子,又有一起人来拦住北静王,回说:“东跨所抄出两箱子房地契,又一箱借票,都是违例取利的,请王爷示下。”
赵堂官听了,心中只是暗喜,笑着说道:“好个重利盘剥,很该全抄!请王爷就此坐下,叫奴才去全抄来,再候定夺。”
说着,只见王府长史来禀说:“守门军传进来说:‘主上特派四皇子到这里宣旨,请爷接去。’”
水溶瞟了一眼赵全,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知道今日这是小人得志了,一时也是没有说什么话,只是站了起来,才要出去,就只见李徵已到大厅,就向外站着说:“有旨意,奉旨:着锦衣官惟提贾赦质审,馀交北静王遵旨查办。贾府内眷,虽然是犯官家眷,可是念及贵妃,一概不得惊扰,钦此。”
北静王水溶领了旨意,只是和李徵一同到了里面,又问道:“表哥怎生来趟这一趟浑水了?”
“我只是答应了别人,能护着贾家那些女孩儿的周全,所以特意和皇上求了这个旨意,我知道这赵全素来是个浑人,和贾家又是有些矛盾的,怕他做的过了,倒是让贾家的这些内眷也受了委屈,所以就自己过来了。”李徵倒是也明人不说暗话,对水溶直言不讳的只是说道。
自己今日来其实还有一个意思就是要抽出紫鹃的卖身契,要不然就是紫鹃只怕是也在劫难逃了,如果紫鹃有什么伤害的话,黛玉只怕是就更加的不好过了,到时候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给黛玉一个交代了。
“你说的很是,这个赵全确实是个浑人,我这也是才想着怎么制裁他。今日来了贾家他似乎是很激动的样子,只是恨不能立刻就将贾家的人全都斩杀了才得意的样子。虽然说贾家如今犯了事情,可是皇上似乎也是黏着一些旧情,所以也嘱咐我了,让我自己斟酌,只是这赵全哪里就能听了。你来了正好,我们一起看着倒是好的。”水溶知道李徵所说的人乃是林黛玉,故而也不对此多说什么,只是笑着回答。
“如今抄成什么样子了?”李徵自然知道,父皇本来也是有心要保着贾家一些,毕竟虽然说,贾家的众人罪不容赦,可是一来总是忠良之后,二来又有贵妃娘娘家人。贵妃在父皇的心中虽然不是特别的,可是毕竟是在宫中也是十多年的时间了,感情也是有一些的,父皇也是不愿意让人说自己不顾念一点情份。
众人回禀:“贾政等在下房看守着,里面已抄的乱腾腾了。”
李徵便吩咐司员:“快将贾政带来问话。”这个家中不胡作非为的似乎也就是贾政了,虽然说是迂腐,但是也算是一个有些心的人,只有叫了贾政来方能问一些事情。
众人领命,带了上来。贾政虽然早就觉得自己家中是做了些不好的事情,迟早会惹来灾祸,可是他素来对这些都是不怎么留心,因此并不能确定究竟是有多少的罪过,因此没有想过事情会来的这样突然,竟然一次就直接到了抄家的地步了,如今见到了北静王和四皇子之后,忙就只是跪下乞恩。
李徵和水溶两个倒是不怎么苛责贾政,只是就说了几句关于平日里所作所为的话。又说起很多人参奏贾家已经是很久的事情,贾政这才如梦初醒。贾政也是将自己知道的一些都如实的和北静王水溶和四皇子李徵说了。
“罢了,你们家的事情也算是罪不可赦的了,不过还是要风查证了才能处理,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先让人去后宅通传一声,免得惊了女眷。”李徵看着贾政颤颤巍巍的样子说道。
“谢四皇子垂怜。”贾政知道,这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要不然都抄家来了,谁还会管你是不是回避了,如今老母亲还在病中,能够回避开是最好的。
李遂让人去后宅通传不提。
“我们也去后宅看看吧。”水溶笑着对李徵说道。
贾母这里,只是因为有水溶和李徵两个实现安排了,有人前来通知回避,所以急急忙忙的只是让贾母等人移出屋子,连同府中所有的女眷都集中在一间屋子里只是等着消息,那边自然是有人一一差点,细细清理。
贾母只是躺在一旁什么话也都不说了,似乎是在想什么又似乎是什么事情也不关心,和自己无关的样子,众人不便多说什么,只是心中惶惶然的等着结果,等着自己未知的命运。
到了晚间时分,终于抄没登记完毕,李徵和水溶吩咐将众人都押锁入狱。贾母等经过了这一个惶惶然的下午以后,这会儿心情倒是已经平和了许多,心中已然明白大祸早就铸成,今日全家抄没,紧跟着男女老少少不得是要去牢狱中度日,这是不能更改的事情了,所以虽然是在哭哭啼啼,可是到底是相互扶持上了囚车。
虽然说是囚车,可是李徵和水溶还是让人用青布幔着,让贾家这些高高在上了几十年的女眷保留着最后的颜面。
到了大牢之中,男女自然是分开关着,只是贾家两个府中,上上下下的几百口人,也没有多余的牢房,不过是主仆挤在一起,熙熙攘攘的不成个样子。贾家众人都是从小就娇生惯养习惯了的,就算是丫头下人也是不曾受过这样的委屈,所以你踩了她他,她挤了你的闹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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