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惊,凝神再瞧,岩画中还是一团朦朦胧胧的人影,瞧不出半点异状。
也在这时,整座古城猛然“动”了!
暗红色的血液汩汩渗出城墙,迅速流淌下来,像冲刷的瀑布,染红古城。
“是生人的味道!”“抓住他!”“新的替死鬼来了!”……血水像岩浆一样沸腾,传出凄厉杂乱的吼叫。千奇百怪的手臂探出血水,争先恐后地抓向高登。它们有的粗如树干,有的布满尖刺,有的形似触手,全都由鲜血凝成,散发出浓烈的腐臭味。
高登迅捷跳起,翻过一条鲜血触手,落地时脚步不停,横向左移,避开另一只猛拍而来的血爪,接着低头猫腰,一条结满巨瘤的血臂贴着背心撩过。不等他后退,更多血淋淋的手臂抓了过来。
顷刻间,无数条手臂包围了高登,犹如困在密集的藤蔓林里。他目光扫过,整座古城只有城门洞开,不曾被血水浸染。
风孔吞吐,高登全速冲向城门口,一边闪避纷至沓来的血臂。他时而俯身贴地,时而高跃扑蹿,每一个动作与禽掠击似是而非,再也没有武技的斧凿痕迹。
眼花缭乱的血臂从高登身旁扫过,发出不甘的怒吼。城门不断接近,一条粗长如柱的巨大血臂陡然按下,扣向高登,把城门堵得严严实实。在高登背后,无数条血臂追赶狂叫,近在咫尺。他只要稍一停顿,就会陷入重围。
“哗啦!”斗篷从高登身上脱卸而出,蓄满源力,率先撞向巨臂。两者相触,巨臂“蓬”地炸开一部分,溅起四散血雨。高登旋即从巨臂的伤口旁冲过,血水溅在身上,犹如强酸,滋滋冒烟,蛇皮风衣被腐蚀出一个个小孔。
转眼间,他冲至城门,四周骤然一变。城门竟然化作一张血盆大口,狠狠咬下,密集的牙齿尖挟着腥风,相距他的头顶不过几厘米。
躲闪来不及了。高登脚尖蹬地,以更迅猛的加速度冲上去。海底轮急速转动,军荼利尼奔涌而出,对准最长的一根尖牙,全力挥拳猛击。
“砰”的一声,尖牙折断,崩出一个豁口。高登一手抓住断牙的牙根,四肢蜷缩成团,豁口的位置恰好容他全身挤入。“咔!咔!”其余牙齿就在身边咬合,扑了个空。
血盆大口再次张开,恢复成城门的样子,高登直掠而过,只听到背后传来一个漏风的咒骂声:“该死的,又没咬到!”
进入古城,高登开始放慢脚步,眼前光线昏暗,景物模糊难辨,空气里泛着一丝污浊的腥味。正对面是一片荒凉的空地,两侧巨岩环绕,堆砌出许多幽暗的深洞。
高登一步步走过去,四周很静,偶尔从洞中飘出一缕缕凄迷的烟雾,雾里传来窃窃的私语声。但等到烟雾被风吹散,里面什么都没有。
没走多久,高登望见前方伫立着一个高耸的黑影,张牙舞爪,随风摇摆。那是一棵枯死的老树,枝叶凋敝,躯干焦黑,光秃秃的枝干上悬挂着一具尸体,在风中来回摇晃。
“救救我!”尸体突然睁开眼睛,直直地瞪着高登,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