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殷勤献上,从前我教于你的忠心为主,都是喂了狗了?”
听得冯唯的话,灵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局促而又慌张,丝毫不敢辩白,虽然身旁侍立在外的内侍不一定能听到,却还是叫他觉得丢了面子。
眼见着灵宝默不出声,冯唯也不想再看他,当即拂袖而去,眼看着几个随行内侍跟着冯唯而去,灵宝卑微躬下的身子渐渐直起来,看着那清正而难掩威严的背影,唇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待到再入殿内,批阅票拟的建恒帝淡然抬了抬头,当看到冯唯颓丧的表情,似是明白了什么,低头圈点间,话语平淡的响起。
“怎么?被冯唯骂了。”
骤然听得建恒帝的声音,灵宝身子一颤,连忙扬起笑脸道:“师父一向心疼奴婢,怎会——”
话还未说完,灵宝便被建恒帝抬头那抹幽深而暗的目光给震住了,一时咽了咽唾沫,只觉得口中干涸。
“朕一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从前的魏安是一个。”
听到“魏安”这个久违的名字,灵宝心里一个“咯噔”,而下一刻,他便察觉到建恒帝目光意味深长地看向他。
“你师父如今是第二个,你是要步他们的后尘,做这第三个?”
话音一落,灵宝当即吓得腿上打颤,“扑腾”跪在地上,抖如筛糠道:“奴婢不敢,便是给奴婢十个胆子,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求陛下息怒。”
眼看着灵宝“砰砰——”要磕头了,建恒帝这才又低下头批阅着手中的票拟道:“那你便把方才在殿外的事,给朕实话实话。”
灵宝闻声身子一僵,踌躇间,眸中满是犹豫和挣扎,当感觉到建恒帝的不耐与愠怒时,终于颤颤巍巍出声道:“奴婢,奴婢不敢欺瞒陛下,师父方才斥责奴婢——”
“说什么。”
听到皇帝的追问,灵宝咽了咽唾沫,终于将头深深埋地道:“说真人的这些丹药不是好东西,是妖物,说奴婢糊涂,竟敢用它们向陛下献殷勤——”
“嘭”的一声闷响,皇帝的眸中幽暗而沉默,显得压抑极了。
糊涂?
究竟是说灵宝糊涂,还是说他这个皇帝老糊涂了?
“好。”
灵宝见此方开口欲替冯唯辩解,便听得建恒帝语气不善道:“退下。”
凛冽的气势将灵宝一震,不敢再言,连忙小心翼翼地退出去,临将出门时,看到建恒帝周身的冷意,唇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来。
“慢着。”
就在此时,建恒帝不知是突然想到什么还是如何,陡然出声,灵宝连忙又麻利走回去,方行礼,却是听到皇帝头也不抬的问了一句毫无来由的话。
“谢昀如何?”
灵宝闻言微微一愣,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道:“奴婢身份卑微,与朝中诸位大人不熟,不敢妄加评论,不过师父曾多次说谢大人是人中龙凤,乃是池中金鲤。”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就在灵宝胆寒之时,便听到建恒帝的声音,却是没有半点语气。
“下去吧。”
待到灵宝退下,建恒帝看着眼前的这封奏疏,不由紧紧压在掌下。
好一个人中龙凤,好一个非池中之物。
看来如今的冯唯,还是忘了他当年的敲打,与那狂妄不可一世的魏安是越来越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