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感受到萧译指间骤然的一僵,顾砚龄不由看去,却是见萧译眸中的温柔褪去,没有喜,也没有怒,怔愣过后,只有无法言语的平静。
这样,反倒让她担心了几分。
“阿——”
“什么意思——”
顾砚龄到了嘴边的言语因为萧译的问话而消散,下一刻便见萧译认真地看着她。
顾砚龄心中微微一动,低眉间仿佛想了片刻,随即抬起头来,启唇低语道:“我没有接触过紫葳花,也没有见红,今日的一切都是假的——”
听到这儿,萧译眸中先是一震,随即脱口道:“何院使不是皇爷爷——”
话还未说完,萧译似乎明白了什么来,再看向眼前人的眸子,心中越发如明镜般。
而在一点一点的回忆中,今日的一切,都变得清晰。
“还有谁知道。”
听到萧译平静的话语,顾砚龄低缓而认真道:“皇后娘娘,还有姨母。”
吴院判是东宫的人,自然也是皇祖母的人,而何院使,似乎也不只是皇爷爷的亲信了。
因着皇爷爷信道,向来不喜宫女近身伺候,因而偌大的乾和宫,只一个徐成君,今日事情出的紧急,而乾和宫无宫娥,因此能够入屋来伺候的,除了何院使和吴院判,便只有皇祖母和宁娘娘的贴身丫头们了。
那些充斥满目的鲜血,看来也只是假的罢了。
一切都是一个引蛇出洞的计策,一切都水到渠成,却唯有他什么都不知。
周围渐渐寂静,静的让人觉得有些不安,下一刻,顾砚龄便能感受到被她握住的手一点点的朝外抽出,惊得她一颗心陡地沉下,就在萧译的手默然抽出,起身之时,顾砚龄当即紧紧地拉住他的袖角,语中多了几分异样。
“阿译——”
听到这句低唤,萧译默然低头,看着他的眸子一如既往地温暖,可渐渐地,却是被一抹黯然难语的情绪所替代,让顾砚龄越发紧张起来。
“你好好休息,我出去走走。”
感觉到萧译要冷静地抽出袖子,顾砚龄一颗心愈加不安,眸中竟是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失措。
似是察觉到顾砚龄的异样,萧译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看向她的眸中满是复杂,眉宇轻凝间,启唇说出话来。
“龄儿,你可知道,你我是夫妻——”
话音虽落,可那余音却是盘旋在顾砚龄的耳边,顾砚龄手中微微一怔,看到那双眸子,不由愧疚地低下眸去。
“关乎着你的性命,皇祖母知,宁娘娘知,唯独我这个做夫君的,却什么都不知,什么也帮不了,你可知道方才看到你满身是血的裙子,我几乎要疯了——”
萧译的话语渐渐低下去,顾砚龄的手中不由微微一松,眸中微微发热,方才混乱中,萧译的嘶吼,还有在她耳边一声又一声近乎乞求的低唤到此刻还清晰地记得。
“我怕你担心,也怕你因为担心不同意这个法子——”
看到萧译认真而沉默的神情,顾砚龄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似乎一声叹息低低的响起,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鬓,下一刻,便听到萧译那低沉而听不出一丝语气的声音。
“今夜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
话音一落,萧译转而便要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