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让人觉得压抑而胆颤。
在场的人都从未想过,曾经那个笑靥温柔,连说话都温声细语,连宫里再低微的一个婢子,都能得到她宽容与关怀的成贵妃王氏,竟是这般心思狠绝,手段毒辣之人。
人都说,虎毒不食子。
王氏作为洛王殿下的亲生母亲,竟为了自己的利益,宁愿以自己和自己未出生的儿子之命做赌注,即便以虎狼之药去损伤自己的亲生儿子的命也在所不惜。
一个连自己,连自己儿子的命都能拿去相搏之人,如何不让人害怕?
此刻周围一片死寂,恍然间众人皆觉得,随月所说的人,还是当年那个一颦一笑都彰显了世家雍容与仁善的那个人吗。
还是,这些年她们都看错了。
一个能将世人骗了足足数十年的人,在这宫中才是于她们而言最可怕的存在。
“奴婢今日所说的一切,绝无半句谎言,望陛下,皇后娘娘明察秋毫。”
话音落尽,在众人回神间,便见随月将双手肃穆地置于眉前,随即缓缓叩拜下去。
随月伏地未起,元皇后也未说话,建恒帝静静地看着脚下的人,下一刻便漠然出声道:“带下去。”
随月闻声再深深叩拜一次,随即缓缓起身,即便已然察觉到上前携她的内侍,她也依旧从容,仿佛她将要去的,不是北镇抚司,只是一个寻常的地方罢了。
在她退下的那一刻,便有人来拉早已瘫软不成模样的随珠朝外去,随珠身子猛地一颤,几乎是本能的想要挣扎求饶,却是在看到建恒帝凛厉的目光之时,彻底愣在那儿,连半点声音也再不敢发出来。
“韩振。”
听到建恒帝唤自己,韩振连忙上前,随即便见建恒帝定定看着自己,眸中的疲惫与凝重早已被厌恶与冷冽所替代。
“传朕旨意,将从前长春宫服侍的旧人皆寻出来,逮入北镇抚司,告诉他们,若是能将王氏所犯之事坦白出来,尚能留一条命,若是有半点遮掩,那就先去黄泉路上等着。”
至于等着谁,似乎一切都不言而喻了。
建恒帝的声音冷而平静,韩振闻声当即躬身拱手道:“微臣遵旨。”
话音落下,韩振转而朝外走,在行至东宫不远处时,不易察觉地侧眸,看了眼人群中的那个身影,随即漠然走了出去。
“冯唯。”
乍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冯唯并未惊震,从容走上前去,极近小心翼翼。
“奴婢在。”
话音落下时,众人便见建恒帝的眸中再无半点情意,满是冷漠。
“你亲自去传旨,将王氏贬为庶人,撤去北宫内一切服侍之人,由内宫禁军把守,没有朕的旨意,不允许任何人进去,更不许任何人走出北宫半步。”
冯唯闻声眼眸微微一抬,随即掩在阴影之下,缓缓出声道:“奴婢遵旨。”
话音一落,冯唯小心翼翼朝外退去,直至退至殿外,这才转身,将背挺直,大步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