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不会的——”
随月颤颤巍巍的后退,慌乱中竟是猛地撞到了身后的高几,明明背上吃疼,却是依旧朝后去,直至扶住椅子的扶手,才勉强站立。
回忆如一张密集的网一般,渐渐将随月包裹住,那些零散的记忆与时光仿佛这一瞬间都飞了回来,渐渐融入她的脑海,让她无法去逃避,去刻意忘记。
可就在这些回忆一点一点泛起波澜时,她的心却也猝不及防地抽痛,仿佛窒息般,让她痛苦的跌坐到椅子上,近乎用尽全力的攥住胸前的衣襟,仿佛被搁浅在海边的鱼一般,拼了命的喘息,狼狈而可悲。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时的她也是会春心荡漾的少女,而孙琦仍旧是她的同乡,是那个从邻家少年变得成熟,变得让她看一眼也会羞赧低头的男子。为了她,他甘愿放弃科举仕途,考入了太医院,因着天赋,不过二十岁的他,却已然是太医院里的佼佼后辈。
因着她的关系,成贵妃也极为重用孙琦,也正因为成贵妃的引荐,孙琦也入得了帝后的眼,成为了当时太医院举足轻重之人,后来成贵妃母子落水难产,因着孙琦保住了母子之命,皇帝圣心大悦下,孙琦年纪轻轻,便被擢升为右院判,官途一派明朗。
直到十二年前,那时的她已然二十,到了可以出宫的年纪,而孙琦也已二十七,却为了等她,连一房妾室也未曾有。
如今她还记得,孙琦跪在皇帝与成贵妃的面前,请求赐婚的那一幕,一切都如梦境般的美好。
皇帝欣然应允,便是成贵妃虽然不舍,却也有意抬高她的身份,不仅为她准备了陪嫁,更要亲自为她主婚,让她风风光光嫁给孙琦为正妻。
就在天恩浩荡,她正含羞准备出嫁的绣品时,孙琦却在接孙家二老入京的路途中遇到了落石,转眼间,喜庆的红事变成了苍凉的白事。
她还未做新嫁娘,却是先成了克死未婚夫一家的不祥之人。
也是从那一刻起,她的心便死了,随着那个会温柔唤她小名的人死了。
她原以为,只要将这一切埋在心底,逼迫着自己不去想,不去记,便会平息的,却未曾想,只要听到那个人的名字,这一切都会被轻易勾起,带着犹如撕裂般的疼痛。
“当年父亲便曾说过,宫里的人高攀不得,哥哥却是为了你不肯纳娶一人,直到圣意赐婚下来,父母亲无奈松了口,本是欣慰地想要来京城一睹哥哥的婚礼,却没想,你们宫里的人,我们平凡人家的确是攀不得,为了你一人,竟是足足抵上了我们一家人的性命。”
看着随月苍白而呆滞的脸色,还有那微微颤动的双唇,只见那女子一步一步逼身上前,唇边微启,仿佛是在说别人的故事般,徐徐道来。
“你可知道,当那些落石砸下来时,有多害怕?”
看到随月身子一个颤动,那女子却是陡然轻笑,诡异而可怕,只见她凑身上前,缓缓出声道:“那一刻,就好像天都塌下来一般,我的耳边只能听到父亲,母亲,还有哥哥的挣扎声和呼救声,还有那些石头塌下来,将骨头砸碎的声音,你知道父亲母亲...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