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结果没打到,一巴掌扇在我外婆的脸上。我当时就哭了,周围人也开始议论纷纷。”
“那女人可能慌了神,但是嘴上不能服软,就一口一个小野种老野种的骂,最后出来一个男人,估计是他丈夫,粗着嗓子说我们是无赖,摆出一副要打人的样子赶我们走,我怕被他打死,就和外婆回去了。”
“外婆现在还好吗?”这个故事有些沉重,长音希望用外婆的亲情缓解一下。
“从那之后,我和外婆过了几年安稳日子。”纸上烟听见了长音的问题,却没有回答她,而是继续把故事说了下去,“我初一的时候,附近的老房要拆迁,拆迁补偿款和被拆面积有直接关系,所以当时周围的那些老房子纷纷开始搭棚子,这样在核算的时候就能多骗一大笔钱。不巧的事,我和外婆的棚子附近,就有一户人家。他们要搞非法扩建,却被我们的破烂堆占了不少的地方。”
“于是那户人家过来交涉,说是交涉,其实就是威胁,让我们赶紧滚,不要挡他们财路。可是我们离开了那里能去哪住啊?外婆就不让。拆迁的日子一天天近了,那家人心急,就准备打我们一顿,让我们吃点苦头,自己就走了,可他们想到的是,他们找的那些愣头青手上没轻没重,当场把外婆给打死了。”
“死了人之后这事情就闹得很大,打死人的那个凶手被抓了进去,最后却只判了五年,而且第二年他就被从里边捞了出来,判决的赔偿也一直没有,最后给我的就只有两千块钱说是外婆的抚恤金。当然最后我也不会就这么离开那里,所以那家的拆迁补偿比计划中的少了一半,人家气不过,又不敢再打,就放了一条狼狗,差点把我给咬死,回头又把那条狗打死了,没留一点证据,还吃了一顿狗肉火锅。”
“至于后来,政府也分给了我一间小房子,由什么基金会帮我简单装潢了一下,我就一直住到现在。”纸上烟摊摊手,表示故事已经说完了。
“很令人悲伤的故事,我很抱歉问起这些。”长音先是给纸上烟倒了个歉,“但是,就算你有了自己的住处,靠低保糊一口饭吃,你买游戏头盔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那就是我的事了,咱们这不是刑事审问,我应该没有全部交代的必要吧?”纸上烟却在这个问题上选择了保密,他的眼睛里依然是非常的平静,看不出什么破绽。
“当然,这是你的权利。”
“那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
纸上烟在得到长音的同意后,自己站起身来,也不看桌子对面那三个人一眼,径直就走到门前,打开,走了出去。
“图纸爆出来没。”长音忽然问道。
“呃啊?爆出来了,可是这个……”魏潼还没有从那个故事中回过神来。
“回头我让我爸爸看看,能不能查到一些线索吧,毕竟都这么多年了……”长音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北京,精致的办公室,老者看着光屏,神情越来越难看。
“老师……”
“去查!”老者骤然站起,“找专业人士,来对这个年轻人的口音进行地域分析,再给我去那个区域差案底,包括这个私吞低保,盗取国家利益,故意杀人和蓄意伤人的案子,全部都要查干净,先把这个孩子失去的权益全部讨回来,然后我们再想怎么去慢慢解决他的心理问题……”
“是!”年轻人立刻起身去办事了。
老者看着那块光屏,良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