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57】

一怔，难得地思考犹豫起来。

    一定要说的话……还是有过的。

    在最最开始，在摩根带着“亚瑟王的私生子”莫德雷德出现时，阿尔托莉雅曾经有过这样对待他。

    尽可能地给予所有自己能够给予的关心，细致到吃穿住行的监督。哪怕少年在刚诞生之际就已经有着和成人一般的身高，可是阿尔托莉雅却将他当做小孩子一样照顾，她像一个正常的父亲一样摸着男孩的头，告诉他如何与人相处，如何快速和人们打交道，还有监管他训练，心疼却残酷地要求他每天练剑到手磨出血。

    她告诉莫德雷德：你现在所训练的虽然辛苦，但是却远远没有我当初辛苦的十分之一。

    但是，渐渐的，纵使莫德雷德在战斗上非常擅长，阿尔托莉雅却忧愁地发现莫德雷德似乎和正常人有些不一样。

    对于他人对他的好意，莫德雷德能够清晰地分辨出，但是却不一定给予回复，甚至对于他人的好意感到好笑。

    如果仅是这样，阿尔托莉雅到也不至于担心，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莫德雷德对于人和人之间的情与爱越发不以为意，对于偶尔想要温柔对他的摩根也恶劣相对，只有在自己面前、在自己经常接触的圆桌骑士们面前，他才会表现的像好兄弟好儿子一样，笑容似乎灿烂似乎真诚，却让阿尔托莉雅觉得虚假。

    于是在莫德雷德询问阿尔托莉雅他是否有成为继任王的资格时，阿尔托莉雅毫不犹豫地否认了。

    阿尔托莉雅坚定地告诉莫德雷德：“你不适合成为王，你也绝对不可能称为王。”

    那时候的莫德雷德露出了惊愕而怨恨的神情，自己却没有多在意，如果自己能够早些注意到——

    不，算了。说到底，逝去的向来无法挽回。

    因此，阿尔托莉雅只是整理了下心情，温和地冲托尼微笑道：“当然有过啊，不过他可是非常喜欢——唔，是你不太习惯这种监督吗？”阿尔托莉雅想了想，自以为提出了个好主意。“如果我的跟随让你觉得困扰，我可以保持灵子化跟着你，一定不会让你发现的。”

    托尼看着阿尔托莉雅正直地表情，不知为何觉得有些胃疼。

    阿尔托莉雅还在严肃道：“但是，就算我灵子化跟着你，还是会看着你要早睡早起的。”她特意柔和语气，像哄孩子一样安慰。“早睡早起身体好啊，托尼。只有保持良好的睡眠状况和足够的营养补足才能长成好身体。”阿尔托莉雅默默地瞥了一眼史蒂夫。

    “就像史蒂夫一样。”眼睛盯着美国队长的大胸。

    史蒂夫：“……”我该赞同还是不赞同啊，好纠结……

    不过出于对同伴的关心，史蒂夫还是诚恳道：“托尼，这一点我支持阿尔托莉雅。你是该规范一下自己的生活作息了。”

    托尼完全不接受美国队长的好意：“我不需要！！只有在这个时候斯塔克智慧的大脑才没起到最好的作用，错过就失去了！”

    史蒂夫皱起眉严厉道：“你的智慧大脑的确很重要，但还有我们——托尼，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们是一个集体。”

    托尼敷衍：“是是，复仇者联盟嘛。”

    阿尔托莉雅看着两人一来一去，一个明显重复多次到重复却对对方不怎么指望，一个明显敷衍怎么着都只是应一声却不会记住。

    ……这不对。

    托尼·斯塔克根本没有把自己当做集体的一员。

    如果复仇者联盟出现问题，他会出手尽全力帮助，但是如果出现问题的是他自己，他不会分享给任何人。

    ——不会告知他人自己的念头，不会烦劳他人自己的麻烦。

    ——啊啊，这和自己，是多么的相像啊。

    在生气对方没有集体感的同时，阿尔托莉雅却率先情不自禁地感叹起来，并在感叹后才恍然大悟。

    亚瑟王从来不会向他人倾诉自己的烦恼，也不会让他人为自己的问题而担心。

    因此，在最后，亚瑟王的骑士说：“王不懂人心。”

    但是托尼不该这样。

    他不该重走自己走过的路。

    于是阿尔托莉雅略一思考，冲托尼突兀道：“说起来，关于我还有一个问题。”

    在对方说出“想要帮助你”的话语之前，阿尔托莉雅露出恶作剧一样的微笑：“但是，毕竟是我自己的问题，不该麻烦你们——还是我自己来想办法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