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依依没料到她会这么问,便看了她一眼,见她有些不解的样子,便噗嗤一笑:“傻瓜,怎么会那么想?”
“师傅也很疼我阿,也总是忍着,让着,纵着我。”黛玉理所应当地道。
“那你可有不读书,不写字,不练武?”张依依反问。
黛玉摇头。“不曾。”
“那便是了。”张依依放下画笔,走到女孩儿身边,宠爱有加地道:“何况,咱们不像他。他出生在这威风赫赫的荣国府里,又是衔玉而生,大家都对他寄予厚望。他享受着府里给他的荣耀、地位,他便也有责任要把荣国府的前程往自己的肩头上扛。他要是不想扛,就得先把这些受了的东西都还回去,互不相欠。可你就不同了,我,你爹爹,我们对你的期望便是你一生平安无虞,做你喜欢的事。”
烛光下,那个女人的眼睛像一汪开春后的湖水,温暖清澈。
很多年后,已经成婚生子的林黛玉再想起这个夜晚时,虽然不完全记得她说了哪些话,可那句'做你喜欢的事',还有那双眼睛,却一直牢牢地嵌刻在她的记忆里,不曾遗忘。
她们一个艳若牡丹,一个空谷幽兰。在对方的陪衬下,都上了层楼。
张依依本想说声不要脸,惹她笑笑。但一想到系统说她得的是先天性心脏病后,就改了主意。“吃过了吗?”
离尘露出浅笑。“吃过了。”
“该走了?”
“嗯。”
跟许多故事一样,离尘约“晋王”相见的地方是在郊外十里亭,那里景色如画。离尘是圣上亲封的安宁县主,又很得宠。真讲起排场来,连王宝钏也比不上。
这一回出城,就带了不下三十个的护卫,和不下十个的婢女伺候。
护卫们在亭子外方圆千米外的距离形成一个包围圈,既能确保离尘的安全又不会听见亭子这边人说了什么。婢女们在打扫完亭子,装上纱幔后,也被离尘赶到马车上去,离得远远的。
眼看着相约的时间相近,离尘看向毫无自觉的张依依。
张依依和她对视了半天,才明白到她想赶人的意图。“明白!明白!”笑了笑,张依依脚尖轻点,使出轻功走了。
可她这么喜欢热闹,哪会放过这次机会?
离尘不要她在眼前正好,方便她提前去看看那晋王长什么样。还有,要是一会儿离尘是一个人出来,她都不用找借口去尾随晋王回城了。直接装作在外面闲逛忘了回去找她就行。类似敲暗棍这样的计划,实施起来也方便多了。
帮失恋的闺蜜揍渣男出气什么的,她早就想做了!
只可惜穿了那么多个世界,都没交到闺蜜,也没遇到过闺蜜失恋。
就在张依依摩拳擦掌之际,系统忍不住吐槽:【所以说宿主,你到底在失望什么?难道你期待闺蜜失恋吗?做你的闺蜜好可怜哦。】
张依依:……闭嘴!
出城后通往十里亭的官道上,两匹高大骏马一前一后地奔驰。
快到十里亭的时候,前面的沈鹭勒马停住。
后头死命追赶的晋王见状也赶紧拉紧缰绳,没好气地道:“找死阿你?要不是我骑术高超,我……”
沈鹭有些为难地说:“我紧张。”
……李泽一个没绷住,笑出声来。
“喂!”沈鹭黑脸。
李泽越笑越大声,根本停不下来。“老天爷!我没听错吧?你?沈鹭,紧张?当着父皇的面都敢把我痛揍一顿的你?哈哈哈……阿!”
笑得沈鹭恼羞成怒,长腿一伸,准确无误地踢中了李泽的小腿。李泽痛呼出声,更加不满道:“我说的是实话!”可顶着沈鹭要杀人似的眼神,他还是害怕了。“行,我不说了。换你说,怎么办?”
沈鹭想了想,再看看李泽,觉得这家伙在这实在碍眼得很。“你滚,我自己去。”
李泽慢慢瞪大了眼睛。“好你个沈鹭,这还没入洞房呢,你就要把我这媒人丢过墙去?你别忘了,要不是我落下了那本《无真记》,你能认识离尘?!”
沈鹭不理他,“架”地一声,策马而去。
被抛弃的李泽不敢置信极了。“好!好!好!沈鹭,你这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我算是看透你了!”他生气地冲着沈鹭的背影直叫唤,可沈鹭头也不回,充耳不闻。
李泽气极,偏偏从小沈鹭的武力值都在自己之上,打他又打不过,跟上去又怕误他好事。反复思量,还是调转马头,回城。
“等你洞房花烛那天,我迟早要讨回来的!”李泽愤愤地想。
到了城门口,守城士兵都认识他,恭敬地喊道:“晋王殿下!”
李泽在外人面前一直端着王爷的架子,淡淡应了一声,目不斜视地走了。
城门口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张依依停下嗑瓜子的动作,抬头看了看天色,正是离尘跟晋王约好的时辰。再看看面前,威风凛凛的晋王殿下,她慢慢黑了脸。
“姑奶奶闺蜜的鸽子也敢放,活得不耐烦了?”
以下画面,非战斗人员请迅速撤离!!!
可当她看见床上醒来的张依依时,却露出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