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女孩子态度是高傲了些,从昨晚到现在,也确实吃了一番苦头。张依依不是个恶人,不打算虐待人。可她也不是个善人,在这种生死关头,去过多地可怜敌方成员。
所以只要这些女孩子一日不肯给她带路,送她出去,她就不会放了其中任何一个。
无花似乎对她的打算知道得很清楚,将带来的食物分给她们之后,便走了。只字不提让张依依放过少女们,尽管食物多,但少女也多,足有十几个。食物分到了她们手上便只剩下一点点,最多给每个人填填肚子的量,饿不死,也吃不饱。他却没有再送来其他任何食物。
之后的午饭、晚饭,也都是如此。
哪怕无花知道,张依依不会吃那些东西,食物们最终的归宿,只是少女们的肚子。他带来的食物也还是那个量,半点没多,半点没少。
一直等到第三天早晨,已有好几个少女承受不住,晕了过去。来送饭的无花却视若无睹,理也没理。
张依依亦然。
她双目紧闭,漠然打坐,连一个余光都不屑往这边送。
这天无花送完食物,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停在张依依身边两米远的位置,微笑着说:“今天家中来了几位贵客,无花和夫人可能会忙于招待,午饭大概会送得迟些,姑娘可不要见怪。”
她不语,置若罔闻。
无花也不气,继续道:“这些贵客的来头可不小,姑娘可曾听过“雁蝶为双翼,花香满人间”?”
张依依不受控制地睁开眼,望向他:“你说谁?谁来了?”
她终于有了反应,这让无花很是满意:“还能有谁?自然是姑娘心心念念的人呐。”
话音未落,他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因为有一只手,正牢牢地掐住他的脖子。力道之大,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掐死。
少女们惊呼出声,张依依却眼神冰冷,看着他仿若在看一个死人。“你很聪明。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发现的,但如你所想,我同他的确关系匪浅。无花,我从不杀人,更不愿杀你。可若那人有个万一,我会屠尽你这鬼域上下,不留一个活口。你信是不信?”
无花震惊过后,慢慢镇定下来。凄笑道:“你同他确实很像,不肯杀人这点像,连心软这一点都像。这么多天,我一天来返此处三回,你若想出去,劫持我便可。以你的武功,本可以轻易做到这点,就像现在轻而易举就掐住我的脖子一样。你却没有;你也可以以死逼迫这里任何一个女孩给你带路,你还是没有;”
“所以你不信?”
张依依冷冷地问完,手劲又大了两分,无花脸色已然铁青。
他却不反抗,不是反抗不了,而是毫无反抗之意。
他似在赌,赌张依依会心软得不愿杀他。
张依依的手在下一秒松开。
无花嘴角轻扬。
但不等他这抹笑展露完,左腹便是一痛,一丝冰凉感转瞬即逝。
张依依扯出一抹寒冷的笑:“我不杀你,因为你这种人不会怕死。可我有更好的法子来折磨你。听过生死符么?能让人感到奇痒无比,剧痛一日强过一日,层层相递,直至九九八十一日,随后逐步消退。八十一日后,又再增递。周而复始,永不休止。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过去这些天,我是有想过劫持你,让你带我出去。可我后来想,狡猾如你,怎会心甘情愿地带我出去呢?若这通道当真危机四伏,你随意将我乱带一通,自己躲开,我却死了,我找谁诉苦去?这些女孩也是,谁敢说她们会为了保住自己片刻的性命,而叛离你们这对杀人不眨眼的母子呢?”
“哪怕是现在,我给你种了生死符,要挟你带我出去,你只怕也会心不甘情不愿,甚至时刻想着如何整治我,如何不叫我如愿吧?”
无花没有回答,他的生死符发作了,剧痛奇痒一上来,哪还有空回答张依依的话呢?
他以极力地克制自己不胡乱抓痒,不倒地打滚,免得颜面尽失。但忍到极致,五官都因痛苦而彻底扭曲,他已实在是忍受不住了!
“啊————!”
无花抱头怒吼,奋然撞向石壁,企图自我了结。
他就是死,也绝不在大庭广众之下像条狗一样,匍匐于地!
就在无花即将撞上石壁的时候,一抹人影飞速窜过,以身护住无花。
“这是怎么了?无花和尚你醒醒,我是胡铁花呀!”
张依依一震。
面前的人,高大黝黑,衣着邋遢,腰边挂着标志性的酒葫芦。再加上那粗嘎的大嗓门,不是胡铁花又是谁?
若胡铁花在此,那么他呢?
张依依迅速转过身,撞上一双同样满是不敢置信的桃花眼。
这一望,前尘往事纷纷涌上心头,恍如隔世。
“依依……”
作者有话要说: 嗷——
仰天长啸
终于见面了!!!
不容易阿不容易,我被自己感动哭了,这真是值得纪念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