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斯内普握住了魔杖，冰冷的环视着周围。

    这个卧室里有他几年的记忆，也到处充斥着他的痕迹。

    衣柜里有一半都是他的衣服，两把靠椅被他变成了银绿相间的斯莱特林风格。小桌上堆满了一叠羊皮纸和厚册子，都是他这几年的研究，还有给约翰写的课本。

    床是他来了以后约翰新买的双人大床，床头柜上也摆着小小一张照片，约翰穿着斯内普角色的衣服，对镜头露出清冷的表情。

    原本暖色调装饰的卧室在这几年里被他们两个一点点改变，现在银绿色居多。

    ……这里到处都渗透着他生活的痕迹。

    斯内普挥了挥魔杖，把衬衫上的扣子修补好。他又挥了一下，把那张照片变成了一个黑色的背包。

    他走过去，开始把他的衣服和那些厚厚的羊皮纸都塞进包里，收拾行李。

    ——既然约翰已经无法忍受到这种地步了，那他就做先了断的那个吧。

    斯内普往书房走去。他眼神冷淡，面无表情，像是脸上彻底凝固在了一起。

    他站住了。

    不远处的走廊上，约翰正蜷缩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颤抖着。他喘着气，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水濡湿了。

    约翰听到动静，迷茫的往这边看了一眼，因为刚才干呕太过厉害，他的眼里还蒙着一层水雾。

    “西弗勒斯……？你去哪儿？”男人吃力的问。

    斯内普眼睛里变得空洞，他忍住了那些不忍心和胸口沉闷的锐痛，命令自己表情保持着冷酷，从约翰身边径直走过——连一个眼神都不看过去，最后进了书房。

    “西弗勒斯……？”门外传来约翰微弱而不解的声音。

    斯内普充耳不闻，让书桌上的羊皮纸和册子也都飞进背包。清空坩埚，开始整理魔药材料。

    约翰扶着门疑惑的看进书房——他的表情立刻变得惶恐极了。

    “等等——西弗勒斯你要走？！”

    约翰完全不能接受，他焦急的询问，“为什么！我哪里做错了吗？”

    “所以今天你那么不同寻常的对我好……是因为你想离开？到底为什么！”

    斯内普沉默不语的把魔药材料小心的装进背包，神态认真而小心，似乎完全听不到约翰说的话。

    约翰脸上流露出了茫然而受伤的表情。

    ——斯内普愿意温柔的时候，能融化最坚固的寒冰。可他选择拒绝的时候，也会在周身诛出最冷酷伤人的荆棘。

    “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起码给我个解释啊？西弗勒斯·斯内普！”约翰愤怒了。

    ——该怎么说？

    说约翰都没发现他已经开始厌恶触碰自己了？

    那是约翰下意识流露出的真实感觉，告诉他本人又有什么用？

    斯内普的动作顿了顿，复杂的看了约翰一眼，还是拎起了背包，原地转圈——

    “操！”约翰愤怒的骂了一句，扑过去一把搂紧了斯内普的腰，推得他踉跄了几步。

    “松开你的手，斯内普先生。”斯内普皱紧了眉，低头对紧搂着他的人说。

    “我不放！你先说清楚！我——”

    约翰能感觉到斯内普这次是来真的，他恐惧了，他怕得血液都快凉了。

    他咬咬牙，几乎是哀求的问：“你到底是受不了我哪里？想分手好歹也让我明白理由吧？”

    他知道斯内普真正不喜欢一个人后，就算再改，也不会再喜欢他。所以那样的话他说不出口。

    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问原因，绝望的等一个答案。他想知道到底——突然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斯内普沉默了。

    让他直接说出来，无疑比让他发现约翰厌恶他还痛苦。

    但是约翰正固执的望着他，眼睛里充满了心碎和痛苦。

    那眼神让斯内普觉得他更不愿意面对这一瞬间的疼痛。

    “你——”他艰难的把话从喉咙里挤出来，

    “你因为看到我而眼神厌恶，你因为亲了我而——止不住干呕。难道这些你都没注意到吗？斯内普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