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夜空中还在飘洒着细如牛毛的雨丝,明明不大,却很烦人。
纲吉抹了把脸,雨丝附着在脸上、又凝结成水珠滑落的感觉太糟糕了。他和白兰的头发都是蓬松的类型,现在都湿答答地塌下来了,看上去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白兰完全不在意这个,仗着自己有翅膀,倒挂在天台的边缘观察着楼内的情况,纲吉还真怕他被那两个神经病发现,试图把他拽回来:“别玩了,赶紧想想怎么收拾。”
“照我说,直接打晕然后逼他们说出真相就好啦~”白兰撇了撇嘴。
“那样会把我们两个的家族牵扯到这种刑事案件里面啊!”纲吉吐槽。这里不是意大利,家族的势力有所欠缺,再来案情搞不好相当严重,动用家族力量脱身可能会被日本这边抓住把柄,
白兰飞回天台上站好,收了翅膀,摸着下巴说道:“那么,把事情全都甩给侦探就好啦,他肯定有办法的吧?倒不如说,我怀疑我们现在会被那两个愉快犯追杀,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哦~”
纲吉默了默,其实他也相信白兰说的,倒不是觉得秋濑或在害他们,那个说法太严重了,只能说是挖了个坑看着他们跳下去,然后自己在旁边看戏……想想有点欠揍怎么办?
“也不知道那个化学老师用这种方法骗了多少人了。”想到刚刚偷看到的、化学老师往自己身上涂假血的场景,白兰就忍不住皱眉,“从背后捅刀子,真是恶趣味啊。”
从化学老师打开门出现在他们眼前起,纲吉和白兰就在怀疑他。凌乱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呼吸声都没问题,甚至在他哆嗦着打开门的时候,两人都只以为是来了帮手。
可是割绳子的动作太熟练了,割断白兰身上的绳子时还好,因为手颤抖着速度比较慢,轮到纲吉的时候就快多了,明明从他表现出来的精神状态上来看,远没有镇定下来,怎么可能做到这点?即使用他还救过其他人的说法来解释,也存在更多的问题:其他被他放走的人为什么没有消息?如果真的做过很多次,到现在不可能还这么害怕,反而应该习惯、绝望到沉寂的状态。
从头到尾,化学老师都表现得很慌张,却在和纲吉对话时有着非常清晰的条理,让他们形成这样的认知:化学老师是他们这边的;市村春奈要杀他们;快跑。
最让纲吉当时感到毛骨悚然的,就是化学老师一直强调的“快跑”。
正常情况下,在这种时候,任何人都会说“快逃”吧?
“逃”和“跑”乍一听起来没什么区别,可是在这种情况下,由一个看似“己方”的人说出来,就让人心头发寒了。“逃”是为了不要被追上、被杀死,可是“跑”就透露出会被追上、会被杀死的意味了。简直就像是在说“你跑啊,别被我追上啊”——猫捉老鼠的戏谑感,恶意浓重。
纲吉和白兰正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才会毫不犹豫地动用能力,迅速转移地点。说不定他们听到的市村春奈拖长音叫化学老师的话,实际上只是录音,真正的市村春奈,当时就在他们的退路上等着。光是想想,纲吉的冷汗就要冒出来了。这种隐藏的恶意,比幽灵和诅咒要可怕得多。
“总之就让侦探来给我们善后吧,这次的游戏实在是叫人恶心。”白兰也抹了把脸,擦掉沾到的雨水,“我们两个跑出去吧,假装被骗然后不隐藏实力收拾他们一顿。”被耍了的事实对白兰来说,相当的令他不快,所以也得补偿自己一下,也好好耍耍那两个愉快犯。
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方法了,事情发生得突然,他们身上没有录音的工具,手机也被收走了。明知道这种罪犯在作案时会愉快地说出真相作为嘲讽,却没办法把他们的话录下来当做证据,想想纲吉都觉得憋屈。因而他赞同了白兰的说法,拍了拍脸就准备下去。
算不上熟悉的女声,就是在这个时候,从一楼响起来的。
“近江!近江同学!你在这里吗!”语气里的害怕都通过发颤的音调传出来了,可是叫喊着的人并没有放弃,还一边喊着一边继续往里深入,仿佛在给自己鼓气般继续放大了音量。
纲吉的脸都白了:长谷川老师!久我那家伙在干嘛,怎么会让长谷川大半夜跑到这里!
好在接下来又响起了久我的声音:“老师,你别离我太远。”他的音量不算大,如果不是在空旷寂静的旧校舍,也很难听得清,应该是从开始就跟在长谷川身边的。
白兰按住纲吉的肩膀,对着他做了几个手势,意思是先静观其变。
长谷川和久我的出现太突然,又十分引人注目,化学老师和市村春奈肯定也听到了,现在应该在想应对措施,一时半会儿不会注意到他们这边。另一方面,按照那两人的想法,纲吉和白兰肯定也听到了长谷川的声音,会汇集过来才对——就照着这么做也没问题。
纲吉点了点头,和白兰飞到了楼下,躲在角落里,观察着出现的时机。如果化学老师和市村春奈对长谷川和久我下手,即使难以从这个案件里脱身,他也绝对会拦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