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琅并未等待多久,西苑已经换好衣物,叫他进门。
“老师。”苍琅看着西苑,他老师来到帝都久居三十五载,偏偏外貌仍如少女一样,长生不老。
他端坐在西苑面前,沉声道:“老师,学生不想选妃。”
“嗯?”西苑淡淡应了一声。
“学生对老师的心思,老师莫非不明白?”苍琅有些急切的前倾了身体,仔细端详着西苑的表情,不放过她一丝半点的神色。
西苑抬眸,冷冷扫了他一眼,目光冰冷,淡黄色的竖瞳充满漠然,目无下尘,有着高高在上的傲慢,和对凡人的不屑一顾。
苍琅心里一瞬间冷了冷,他发现……他大概真的无法打动老师。
“皇室需要后代。”
“与我何干?带我走出来的只有老师,所有人,包括父皇,看到的我都不是我,只有老师不曾变过。”苍琅低低道:“其他人我不想去关心,可是老师,你让我成为合格的帝王,我努力了。你让我学什么,我就学什么……我不在意这苍氏江山,也不在意其他人如何看待我,我只想跟着老师。”
西苑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茶盏,淡淡应了声:“哦。”
苍琅嘴角抿紧,绷出一条僵硬的直线,他轻声道:“老师……既然如此,原谅学生冒犯。”
他亲手为西苑倒了杯茶,默默低了低头,不再看西苑一眼,起身就此离去。
次日,国师即将被苍仁帝迎娶,奉为皇后的旨意令朝堂震动,天下为之震惊。
消息传到国师府时,西苑的手中执了一根竹签,正垂眸看着上面所写的签文。
满头白发的管家吉伯依然身子硬朗,纵然老态龙钟,行动矫健目光清明,完全不像个普通老者。
他仿佛被侮辱了一样,恭敬侍立在西苑身侧,义愤填膺:“国师大人,皇上他太过分了!竟敢……竟敢……”
国师府内仆从侍女,也多有不满之色。
天下人或许将帝王会看得高过国师,可国师府内的人,只会认定西苑是至高无上的。
皇帝?皇帝算什么,不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怎么比得上国师这位谪尘神仙?
西苑随手一捏,指尖竹签化为飞灰散落一地。
国师失踪了,国师府内仆从侍女被全然遣散,只有管家吉伯和一名侍女跟着国师一起消失踪影。
苍琅在朝堂之上震怒,再之后,他也失踪了。
帝王不在,一时片刻还好,时间一久,天下便不安稳了,有野心的人都开始试探着,渐渐不见苍琅出现主持大局,也不见国师现身,慢慢的,便有人造反。
天下大乱。
西苑从不是受人威胁的人,这大苍朝与她何干?苍琅若是想靠天下逼她出现,应下皇后之位,只能说太天真了。
只是苍琅真的不是威胁,他只是觉得,身为皇帝,或许当真不能让老师留下,于是他就不当这皇帝了。
可是他不知道,无论是不是皇帝,西苑眼里心底都没他,他做什么,都不能得西苑一顾。
战乱持续了多年,最终天下易主,国号为雍。
西苑冷眼旁观天下大变,凡人对于权势之欲拖累了很多无辜凡人,忠臣痛心疾首,斥责她这祸乱天下迷惑君主,让帝王离去的国师。
小说话本里,也渐渐不再歌颂她曾经为天下所做的功德,字字句句都写她与苍仁帝私奔之事。
可笑。
苍琅所行所为任性之至,与她何干?
若只是对她存有求凰之意她便要应了,那曾经喜欢她的人那么多,她能将自己分成多份吗?
西苑曾经答应无名老者留在这世界,仅仅是为了那一场人间劫难。天下战乱虽然也是劫难,却算不得大乱。
她离去的时机还未到。
当天下渐渐和平下来之时,西苑也不再继续携带吉伯与侍女青莲四处游历,而是于天山山脉中隐居下来。
天山位于西北苦寒之地,终年冰封,四季飘雪,少有雪停之日,但胜在人迹罕至,极为清静。
这里也有如无名老者一般修行玄术的人隐居,三三两两,互不干扰,若一方有麻烦,附近的人感知到了,会出手相助一二。
无名老者擅长观星占卜之道,而这里隐居的人,多擅长玄术。虽然算不得修仙,却也能延年益寿,呼风唤雨。
因此,天山下聚居的凡人中,也称这天山为仙山,偶尔也有年少之人上山,以求仙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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