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见过赵花红本人。赵花红走的时候,卓红日还是个小婴儿。
那位长老倒跟赵花红是同一辈的人,他皱眉端详着物是人非的赵花红,一时间也是有些叫不准。
为了弄清楚赵花红的身份,那位长老问了几个很古老的问题,全都是一些发生在三刀宗门内几十年前的事情。这些问题只有三刀宗老一辈人才知道,外人决计不可能知道。
面对这些陈年问题,赵花红一一作答,全都说对了。赵花红环顾四周,认出了几位故人,与这些人主动打了招呼。
虽然赵花红与当年相比变化太大,可那些人还是从赵花红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这样一来,大家总算是相信了眼前这位老妇人正是当年无故失踪的赵花红。
证明了自己的身份后,赵花红悠悠道:“当年正是由我为宗主夫人接生的,当时她因为难产痛得死去活来,流了很多的血。因为服药或者灌注内力会对产子产生不利影响,所以大家爱莫能助,只能在那里干着急。当时面临两个选择,一个选择是保住母亲,一个选择是保住孩子。最后卓明宗主选择了保住孩子,没有对夫人施救。几经周转后,孩子总算是生下来了,而且一下子生下来两个。我一见孩子出来了,很是高兴,可一看才发现有点不对劲。其中有一个孩子身体畸形,一半大一半小,特别难看。好在另外一个孩子身体正常,看起来十分健康。”
三刀宗的人一听赵花红跟赵正所说的话如出一辙,显得大为激愤,一个个忍不住痛斥赵花红,打断了接下来的讲述。
若是任由事态这样发展下去,就没办法继续当众揭示接下来的谜团了,赵正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冲着卓红日道:“卓宗主,身正不怕影子斜,如果一切只是空穴来风,不管我们怎么说也是没用。还望你管束一下三刀宗的门人,让我们把话说完。”
周围有着许多武林泰斗在场,对于这种要求,卓红日是没法拒绝的。他沉着脸扫视站在两侧的三刀宗门人,命令道:“大家安静,让他们把话说完,空口无凭,不管他们说什么也摸黑不了事实。等他们词穷之后,我自会跟他们讨个公道。”
三刀宗门人这才咬牙切齿地闭上了嘴,不再多嘴插话,一个个恶狠狠地瞪向赵正跟赵花红,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可以了,你继续吧。”赵正对着赵花红吩咐道。
赵花红点点头。继续道:“两个孩子生下来之后。宗主夫人就因为难产而死了。卓明宗主很是伤心。大吼了数声,可却没有办法。宣泄一番之后,卓明宗主跑去看了孩子,这才发现两个孩子当中有一个是残疾的,而且十分严重。卓明宗主大概是因为伤心过度,一时情绪失控,误认为是这个有残疾的孩子带来的厄运,这才将自己的娘子给克死了。甚至还差点将这个孩子当场摔死,幸亏我及时拦了下来。”
说到这里,赵花红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冷静下来之后,卓明宗主为两个孩子分别起了名字,将自己名字中的‘明’字一分为二,给完好的那个孩子起名叫做卓红日,给残疾那个孩子起名叫做卓江月。一日一月,合起来便是明字。如果这两个孩子都是健健康康的孩子,起这样一对名字该是多么巧妙的一件事。只可惜……唉,赵正刚才说的对。一切都是造化弄人。因为卓明宗主不喜欢那个有残疾的孩子,再加上担心这个孩子会有损自己的名誉以及宗主的威仪,决定将这个有残疾的孩子隐藏起来,交给其他人来抚养,对外只宣称自己生了一个儿子。
“就这样,卓红日成为了卓明宗主明面上的儿子,而卓江月则被送下了山,由一对普通夫妇抚养。卓明宗主不愿此事泄露出去,对几位知情的人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管好嘴巴,不要对外随便乱说。由于娘子难产而死,再加上生了一个有残疾的儿子,卓明宗主当时的情绪非常糟糕,经常大发脾气。我见此事干系重大,害怕受到牵连,为了明哲保身,干脆远走他乡,离开了三刀宗,跑到了其他地方,改头换面,过上了隐居的生活。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我还是被人认了出来,带到了这里,将这个尘封的秘密说了出来。这些年来,这个秘密就好像是一个压在我心底的石头,现在说出来之后,倒是轻松了许多。”赵花红说完了自己知道的,闭上了嘴。
赵正接过话茬,继续道:“赵花红前辈的话,大家都听到了,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其实当年的卓明宗主一共生了两个儿子,一个是卓红日,一个是卓江月,因为卓江月身有残疾,所以将其隐藏了起来,没有对外公布。我之所以将这么一件几十年前的陈年往事挖出来,是因为这跟半年前那场悬案有着直接关系,先弄清楚这件事,才能接下来讲其他的事情。”
说到这里,他将目光投向了端坐在高位上的卓红日,说道:“我知道卓宗主不会承认这件事,有着一肚子反驳之言,但还请你不要打断我的话,让我把故事继续讲下去。你若是有什么话说,等我把故事说完再说也不迟。”
“好,你继续讲吧。我倒要看看你这跳梁小丑到底能跳到什么时候。”卓红日阴沉道。
“多谢卓宗主给我这个机会。”赵正没有在意卓红日的敌意,拱了拱手,转回身,继续讲述道,“就这样,三刀宗前任宗主所生的两个孩子各自走上了两条不同的人生道路,卓红日成为了三刀宗的宠儿,受到门内上上下下的宠爱。而另一个孩子卓江月却只能在普通农家长大,相隔很久才能见到生父一次,因为他身材畸形,相貌丑陋的缘故,那一对养父母也不见得会对他有多好。命运的残酷,在此展露无遗。而这,还仅仅是一个悲剧的开头而已。”
“一个悲剧酿成了更多的悲剧,世事本无常。”赵正说到这里,有意无意地看了那名扫地人一眼,后者仍是一副茫然表情,就好像这些事情都与其毫无干系。赵正收回目光,迈动脚步,一边走一边讲述,“卓红日后来经历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他的习武天赋很高,不弱于前任宗主卓明,很得宗内之人的喜爱,成长轨迹可谓是顺风顺水。可卓江月就没这么幸运了,他只能在养父母的照料下一点点长大,因为先天残疾的关系,不管他习文还是习武,全都不会有出头之日。他见不到亲生父母,见不到未来的希望,甚至连最基本的关爱都得不到,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不用猜也知道会对他产生极其重大的影响。”
“这种影响决定了卓江月的性格,而性格决定了他的命运,我不知道他有过怎样的心路历程,但最终他为自己定下了一个目标,他要帮助自己的亲兄弟成为南赡省乃至于整个武林的霸主。也许这样能够给他带来安慰,也许这样能够证明他自己,也许这样是一种报复,也许各种方面的原因都有,总之他开始为这个目标而努力了。以他自己的力量,当然不足以完成这件事,所以他只能借助于别人的力量。他开始处心积虑地谋划这件事,第一步就是隐藏身份进入三刀宗,成为三刀宗的人。这一步对他来说,走得很不容易。他得先征求父亲的同意,还得在宗门内忍受众人那异样的目光以及各种嘲讽。能忍受这些,倒也算是坚强。”
说到这里时,很多道目光都投向了那疑为卓江月的扫地人,这些目光当中,有怀疑,有质问,也有怜悯。很显然,已经有了一部分人产生了动摇,开始相信赵正所说的话。
面对这些目光,扫地人仍是不为所动,可是平静无波的眼眸之下,藏匿着思潮澎湃的暗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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